里去。
云嫣回到西跨院儿,在屋里消消停停地呆了一整天。午间,吃了东坡肉和鳜鱼羹,下午又吃了好几块藕粉糕。直到用过晚饭,眼看着天色将黑,云嫣这才吩咐静训道:“你去传何遇春,叫他马上进院儿里来见我。”
云嫣差人传话儿时已是黄昏,待何总管急匆匆赶进锦乡侯府的内院儿里时,已经到了掌了灯时分。
等进了西跨院,由着静训引进门来,何总管却只见云嫣坐在玫瑰椅上,扶着心口,正忧心忡忡。
见何遇春来了,云嫣方哀哀道:“何总管,我听说母亲身上不好,心里很是难过……方才请来陈良医问过,说是能用些开胃的药膳,最是相宜。必得是石斛、玉竹等药材。差人问了库房,玉竹什么的,倒是现成的,只可惜没有上好的铁皮石斛存在库里。偏巧今日爹爹又不在府上,无法可想……旁的人我都不放心,再说天这么晚了,铺子也不好找,唯有你何总管人脉多、门路广,你立时替我采买些霍山石斛来罢,我好熬了汤,孝敬母亲去……”
何遇春是个鬼精的,一听便知,姜云嫣这哪里是要孝敬母亲,分明是借机会挤兑为难他呢!这黑天瞎火的,上哪儿去买霍山石斛?还要铁皮石斛!姜大小姐便是记恨他是周燕珠的得力心腹,处处与他难做,他哪有不知道的?
然而,何遇春稍加思索,便应下了。姜大小姐这点小伎俩,小打小闹而已,就想治他办事不力的罪?也太小瞧他何遇春了!
搞点霍山石斛,还真难不倒何遇春。他转脚出了内院,两柱香的功夫,便回来西跨院复命。
只见何遇春手捧着一只锦盒,恭恭敬敬交到静训手上,道:“幸不负大小姐所托,平日往来的药庄里碰巧有些存货。是上等的霍山石斛,只是少了些……”
云嫣见何遇春果真拿来了霍山石斛,品相还如此上乘,气不打一处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见云嫣恼羞成怒,何遇春低着头,心中暗爽。
云嫣半晌才缓过来,颐指气使道:“何总管真是好本事!果真是路头粗、人面广!这回替本小姐寻来了上好的霍山石斛,想必也熬得一手好汤!还得麻烦何总管,这就去吩咐小厨房将鸡汤炖上,亲自给母亲送过去!”
这时晌,眼瞅着夜渐渐深了,不多久西边角门就要落锁,何总管一个外男,如何还能呆在内院里听差?姜大小姐竟是这般小心眼子,想用如此手段教何遇春难堪!
这做法实在没气量、没格局,也不太高明。
更何况,何遇春心里,有着另外一副光景——傻姑奶奶,这时晌派他去华祝苑送汤,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不怕西头角门落锁,他何遇春出入,向来如履平地。
今晚,侯爷又远在洪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