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蜡烛,但是没有打火机。”
“反正这么冷,风也大,在这儿点蜡烛估计也会被吹灭,索性插上就算了。”祁雨其自顾自的说,温玉回已经醒了,但是插不进话。
“我有蛋糕了,这里没人,你给我唱生日歌,就当送我的礼物,可以吗?”
可以吗、好不好、行不行,这样的话暧昧又戳心,总令人心软,温玉回很少听他这样说话。
她知道他可能有秘密,一直都知道,但不敢多问,她现在能确定,他现在不快乐。
“好。”温玉回语调柔和,还有几分午觉后的慵懒。
祁雨其看了看,才把那根细细的蜡烛插在蛋糕中间,好像在找圆心,插好之后有些期待地看着温玉回,“好了。”
温玉回清了清嗓子,然后小声地唱完一首生日快乐歌,因为有些害羞紧张,所以没有唱英文部分。
她的声音轻轻软软的,还有一些消散不掉、刚醒时特有的干哑缱绻,听得人发呆入迷。
生日快乐歌很短,没有人吹蜡烛,没有人关灯,也没有人鼓掌,在沉沉的阴天和瑟瑟的北风中,他们完成一个简单的生日仪式。
祁雨其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蛋糕,沉默好一会儿,才说谢谢。
他把蜡烛抽出来,用纸巾裹住塞进口袋,又拿出一袋叉子,撕开口,递给温玉回一把。
“吃吧,拿进教室也不够分的。”祁雨其说。
这个蛋糕意外地好吃,小小的蛋糕杯,中间都是水果,温玉回吃到新鲜芒果时,眼神都亮了一下。
祁雨其没吃中饭,两个人很快就把蛋糕吃完了,扔掉包装就进教室,还有十分钟左右。
“趴着睡一会儿吧。”温玉回给他递张纸条,然后自己就趴着继续睡了。
祁雨其把纸条收起来,趴着,脸朝着温玉回那边,无声地笑,心里温暖阵阵,如拂春风。
之后几天,温玉回每每想起,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的场景好像有些虚幻,虽然仓促,但是浪漫。事实上,她本想趁着祁雨其心软问问他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最终还是没问。
一天晚上,温玉回和路周程晚自习后回宿舍,路上,温玉回挽着她,侧头问她,会不会藏着很多秘密。
她这样冷不丁一问,路周程也有些困惑,但实话实说,“有一些,若你想知道,我可以跟你说一点。”
“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想知道。”
路周程像看孩子一样看她,酝酿了一下,又说,“怎么办?真有点想跟你说,那跟你说一点点吧。”
温玉回才知道,原来她以为万事顺心,无忧无虑的路周程,也是有秘密和心酸的人。
路周程的父母都生于经商之家,父亲路平一家从事地产行业,聿元老城区的几个楼盘都是他们家开发的,母亲周清祖上便是茶商,除了聿元的三个门店,在市内其他县还有几个外店。
两人在商业活动上认识,相见时路平和周清都已经是二十五六的年纪,音容笑貌不是着重关注点,言谈举止才是互相欣赏的关键。
后来双方的长辈设宴见面,顺理成章地定了亲、交了礼、成了婚,新婚第二年春天,路周程出生。
不知道人生的苦难值是不是有定数,要么先甜后苦、不然就先苦后甜,总之无法全程圆满。
路周程虚岁十岁那一年,周清发现路平出轨,数量置顶的通话记录,随行包里多出来的口红纸巾,还有饭后桌前的心不在焉都是证据。
路平坦诚承认,半晌说不出话,低眉顺眼接受半天半日的咒骂。
凌晨十分,路周程听见妈妈的哭喊声,一骨碌爬起来,跑出卧室,去敲爸妈房间的门,被爸爸哄回房间,她被抱走的时候,看见妈妈背过身垂头,肩膀一抽一抽,连带着散乱的长发和睡衣也一晃一晃。
路平回房间后,路周程又跟上去,但是主卧的门已经被反锁,悲戚的质问、狠绝的咒骂声隔着厚重的门板泄露出来。
路周程大概知道,爸爸喜欢上了别的阿姨,也知道这意味着,三个人共建共处的家要拆分了,她心里慌乱无比,希望爸爸出来告诉自己不会这样,又希望妈妈出来,坚定地说即使这样也不用害怕。
路周程一直坐在主卧门口等,从天将明未明时分坐到闹钟铃大响,日光爬上窗帘,侵略到客厅地板,也没有人来和她解释未来该怎样。
周清是一个很独立的女人,那天的痛苦与痛骂,就算是为这十几年的感情落下铡刀。当天下午,她把事情原委转告两边的长辈,并告知他们自己已经下定决心离婚,谁都不用多劝。
“因为路平是过错方,所以孩子跟我。我们都不缺养孩子的钱,相比在抚养方面不会有矛盾。只是给两边的长辈添麻烦了,还望多多包涵。至于路平和他现在的情人将来怎么发展、怎么相处,长辈评判或者他自行决断,我都不干涉。”
那一天,周清编辑完最后一条信息,转发抄送给两边的每一位家长,宣告这段婚姻结束。
温玉回认真听着,有些心痛和惋惜,心痛是为路周程和她妈妈,惋惜是为这一段已经貌似顺遂多年的感情。
她挽着路周程胳膊的手收紧,好像用力些就能安慰她。
路周程比她看得开,这也可以理解,温玉回第一次听她说这些事,难免伤怀唏嘘,自己亲历这些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当时再怎样震撼惊讶难以接受,现在也已经淡了下去,回忆起来,内心也是平静无波,仿若一直以来都是旁观者。
干冷的北风吹过来,路周程揽紧了温玉回,小小个,穿得圆鼓鼓,像个大型玩偶,让人忍不住想要哄一哄。
“我的名字是爸爸妈妈一起取的,两个人的姓氏凑一块有点丁零当啷的敷衍感,就再加了一个程字,说是携手一程的意思,刚好我奶奶也姓程,所以大家都喜欢。”
温玉回眨着眼睛点头,“我也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我这个名字就有点简单……”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别瞎想,”路周程戳她手心,“傻子,我是想告诉你,我爸妈虽然离婚了,离得不算和平,但挺体面,没有鸡飞狗跳,就是不知道他们每次见到我的时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