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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雍果然是说气话,她怎么舍得和自己分离呢?
萧兰成握住她的手,掌中细嫩的皮肤让他一愣。
常年操劳,雍雍的手,不是这般光滑柔嫩的。
萧兰成抬头审视面前这亭亭玉立的女子,丰肌秀骨,姣好的面容带着几分青涩。
他莫不是还在睡梦中?
萧兰成一直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自己,谈玉姈略有几分不自在。
前世萧兰成昏迷后一直高热不退,是被放在驴车木板上拉出城的。
谈玉姈拿了大半嫁妆贿赂,押送他们的差役才照着她默下来的方子去药铺抓了几服药。
萧兰成清醒过来时,他们已经出城走了两日。
如今,他这么快就醒来,不用她再提心吊胆,也算是好事一桩。
只是不知道,她和念芳的谈话,他听去了多少。
也罢,反正他迟早都要知道的。
“夫君,此去臾郡,千里迢迢,我的嫁妆可以折算些银钱,你都带在身上吧。”她诚恳道。
萧兰成被废为庶人后,财产家私俱被收没,一路上都是花的雍雍的嫁妆。
想来羞愧,他委屈她良多。
“你受委屈了。”他听见自己闷声道。
“我不委屈,想必夫君心里一直介怀我谈家女的身份,实不相瞒,你我本就是强凑的一对怨偶,边地寒苦,我是过不来苦日子的,请您在这一封和离书上签字画押,你我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谈玉姈说着拿出一封放妻书。
这番话像利刃插进萧兰成心中,他万分憋屈,她竟连梦中都要同自己闹脾气吗?
他一把将她捞入怀中,“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谈玉姈瞪大双眼,萧兰成是病糊涂了吧?听不懂人话吗?
“我不想去流放,你签了这封放妻书,我的嫁妆都留给你……呜呜……”
萧兰成扳过她的脸,吻上了她柔软红润的唇瓣,炽热而放肆。
这真实的触感令他着迷,正欲深入,“啪”的一声,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萧兰成,你无耻!”
谈玉姈万万没想到,萧兰成会如此孟浪,此时的他们只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连房事都屈指可数,这样的行径,与耍流氓无异。
这一巴掌把萧兰成彻底打蒙了,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这不是梦!
再挽起袖子一看,右臂上光洁一片,他遇刺后留下的疤痕不见了踪影。
萧兰成的头隐隐作痛。
他意识到一切不对劲的原因。
时光回溯,他竟然回到了被废黜的那一天。
而他的雍雍,一反常态地要同自己和离。
他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当初接完圣旨,他就昏厥了过去,醒来后已经在千里流放的路上了,其间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难道,前世雍雍是打算与自己和离的吗?
绝无可能!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萧兰成握住谈玉姈的手,“是不是皇后派人威胁你?”
“没有人威胁我,和离是我心之所愿,望夫君成全”,谈玉姈神情冷静,拂开他的手,字字清晰道。
萧兰成觉得这简直荒谬极了,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妻子,原来最初是打算与自己和离的,那后来的七年算怎么一回事?
“我需要一个理由?”
“我不想去流放,我贪恋荣华,不愿吃苦,从前嫁你,只是我想成为太子妃罢了。”
萧兰成陡然笑出了声,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雍雍撒谎的时候一本正经的认真模样可爱极了。
“我不信。”一个能在在封后之前自请下堂的女人,怎么会贪恋荣华?
况且,他了解雍雍,她对自己情深义重,绝不是一个如此肤浅的女人。
“除非你给我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不然我不会签这封放妻书。”
谈玉姈心中略有惊诧,以萧兰成骨子里的自傲,他何须对一个寡情的妻子刨根问底。
“我早有意中人,和离之后,我自是要去寻他的。”
她就不信,难道萧兰成能接受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继续当他的妻子吗?
萧兰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