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轻声开口:“冬天到了,那春天还会远吗?”
没过多久,寒假就开始了。阿宽回来后得知岳埔过世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又跑去了岳心的住处。他到时,他挂念的姑娘正从柜子里取出一叠宣纸。
“做什么跑那么急?”岳心放下东西,给阿宽倒了杯水。她眉目平和,已看不出他母亲口中的难过。
阿宽尤为担忧,他顾不上那半杯晃悠的水,握着岳心的肩心疼不已,“岳校长的事怎么不跟我说?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在你身边?”
“只是晚一些而已。”岳心向前抱住阿宽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爸爸还没回来,等到时候可以去接他的时候,你再陪我一起。至于仪式,爸爸并不看重那些,我们要同他说话的话,随时都可以。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我们一起上山去。”
君山岛村的山不少,但能望见县城和南安方向的,就那么一处。岳心带着阿宽徒步上山,来到当年她目送父亲离开的地方。
过了那么些年,这里的景色却是没怎么变过,岳心牵着阿宽的手,环顾一周,又向远处眺望了好一会儿,等一阵海风吹过之后,才拿出包里的画作和一盒用了大半的火柴。
阿宽先时已经瞧见那上面的作品,无一例外全是开满花朵的盆栽。岳心蹲下身,用石头在地面挖了一个不大的浅坑,又拔了周围几根草,这才一张一张地翻看起画作。
“这是兰花,这是郁金,这是朱槿……这些都是当初栽在我们院子里的花木。爸爸以前最喜欢这些,他走的时候花开得太少,没能多找几朵送送他,所以我就画了这些,想让他可以多看几眼。”
阿宽握住岳心的手,搂紧之时又亲了亲她的发顶,柔声安慰道:“会的,岳校长会收到的。等再过一段时间碧桃开花了,我们再折几枝送给他。”
“嗯。”岳心轻轻点头,抽了下鼻子带着哭腔又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爸爸跟我们说的话?如果我们结婚他不能到场,那他的祝福就会乘着风顺着水来到我们身边。现在也是一样,我们想对他说的话,也会乘着风顺着水通过各种法子传递到他耳边,他都会知道的。”
他会知道,也会赞同。
阿宽默默地帮岳心烧掉那些画,那一刻,他做下了一个最重要的决定。他打算在年后见完岳心母亲后看情况再同她商量这件大事,所有的说辞、所有的细节他都比以往考虑得更加详尽,可他万万不会想到,这一切最终竟是只存在于他们的谈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