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一眼也好。
他希冀着,希冀着那个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
其实他这次来巴黎的目的,也不全是因为这一件事,飞往巴黎的次数有很多次,原因都是因为她。
公司最近新合作了一家珠宝公司,需要进军欧洲市场,为了诚意,他代表公司来巴黎谈合同。
很巧的是,那家珠宝店的老板也是一名中国人,姓施,和桃柠一个姓。
阿柠也喜欢珠宝首饰,但是余折不会设计,可后来,他却为了施桃柠开了一家有名的珠宝公司。
即使这样,他也没能如愿以偿,找了整整的七年,了无音信。
到了巴黎后的第二天,他如期到了与对方约好的咖啡馆。
咖啡厅的装修是法式风格的,一楼的大厅是餐桌,上面摆放了几张桌椅,而楼上则是露台。
余折到的时候,对方还未到。
他坐在座位上点了一杯摩卡,静静地品尝着,过了约莫十分钟,对方来了。
一个身穿西装革履的男子,身材高挑,面容清俊,眉目间透着儒雅温润的气质,和施桃柠很像,只不过,施桃柠要比对方年轻。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他开口不是法语而是中文。
余折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愣住了,他和阿柠特像,有那么一刻,他出现了的开始怀疑自己。
“我是我们公司这次项目的合作人,施向明。”对方主动伸出了自己的手。
余折还在怔愣之中,很快反应了过来,握住他的手,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余折。”
记忆打开了闸门,有关施桃柠的一幕幕,一幕幕的涌入他脑海。
“余折?”施向明不确定地再次重复了他的名字。
余折回神,笑着点头。
多年未见,余折比以前更成熟,更内敛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成功商人所独有的沉稳和优雅,施向明不禁感慨,这就是小时候见到的那个男孩。
总躲在妹妹身后的那个男孩,如今已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商业精英。
“好久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施向明感叹着,但也不误正事,“这是合同,你先看看,我们这边的意见都在合同上了,如果你满意就在合同签个字吧。”
余折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的合作人会是施向明,他突然之间很想问关于施桃柠的事,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贸然的问出口会显得唐突,便忍了下来。
谈完工作后,在施向明准备离开之时,他终于忍不住了,他太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他真的太想她了。
所以,他贸然开了口:“向明哥,最近桃柠过得还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有一些沙哑,还夹杂着淡淡的颤抖,听得施向明不由得一怔。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施向明又仿佛回到了深圳那年的冬天,没有下雪的那个冬天,却是最冷的。
施向明停下要起身的动作,反问他:“还没放下吗?”
放下?如何放?
于他而言,施桃柠就像他的心头肉,拿得起,放不下。
“放不下,”余折眼眸忽然黯淡了下来,“我每年都来巴黎,我在巴黎的街道都停留过,我抱着幻想想着以为能遇到她,巴黎就这么大,我们迟早有一天会相逢的。
我想我们会相逢的,可是,七年的时间里,我去过很多次的巴黎街头,曾怀疑她骗我,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来巴黎,可我唯一能寻找她的地方,好像就这么一个。”
他说的很慢,声线低沉,那双深邃的眼眸此时也拢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我找不到她了,怎么也找不到了。”终于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崩塌,泪水模糊了视线。
都说男儿不易落泪,七年来,他有无数次在寻找她的这条路上崩溃,遇见施桃柠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被父母的打骂躲在了角落里。
父亲是酒鬼爱赌博,母亲喜欢搓麻将,两个人败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而余折的出现本就是一个错误,他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父亲嫌弃花钱给他买东西还不如拿来喝一杯,母亲因为他而困住自由的心,经常拿他撒气。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刚搬家到荣城的时候,他常常因为自卑不敢向别家的小孩交朋友。
总是一个人走在路上,看着别的小朋友手上的冰激凌眼巴巴看着,看着别人与父母手拉着手走在夕阳之下的那种艳羡之情。
他活在了自卑的阴影里。
是施桃柠的开朗主动,将他拉出了阴影。
她会拉着他的手走在夕阳下,和他讲诉烦恼或快活的一天,也会给他独属于他的那一个冰激凌。
或许每一个人的世界里都会有那么属于自己的小太阳,它只会照亮自己。
她是他的太阳,是最后的那束暖阳。
所以,他放不下,也不能放下。
他喜欢她,还没出口的喜欢。
亦是爱。
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遗憾,被称之为爱。
施向明知道一切所有,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哪一个人可以这么执着于某一个人,早该忘了。
可余折的念想告诉他,爱是长久的不忘,是永存的永恒。
他看着余折落下的泪,想起了施桃柠临走前将礼物和信封交到手的那个模样,她笑着说,“他一定要忘掉我,然后幸福。”
阿柠,他不幸福。
你看,他哭得那么惨,没有你,他不会幸福。
如果阿柠看到了这么难过的余折,肯定很难受,可是她没有抱着他轻哄他的机会了。
良久,施向明缓缓道:“她确实没有来巴黎。”
余折的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但他仍旧固执地想要开口问着什么但接下来施向明的话让他的世界瞬间崩塌。
“她永远的留在了18年冬天的深圳,”施向明到底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再次提起她,苦涩充满他的心脏,一遍遍刺痛着最深处,“她死在了那年的冬天,别于她的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