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王书琴便去了尼姑庵住着,珂姐儿办学堂之时,将她请了回来,姑侄二人一拍即合,从此兴致勃勃操办女学。 王书雅嫁林希玥吞金而死,王书仪求萧怀瑾不得,后来给人做续弦,生出不少事端,人性情大变,后闻父母出事,深受击,身子每况日下,为夫家厌弃,没过两年死了。 王家的姑娘均命途多舛,王书琴结局经算好的。 王书琴性子稳重,有她看着,王书淮确实放心。 珂姐儿道,“爹爹,昨个儿我做梦梦到娘亲,您猜娘亲告诉我什么了?她说她在过去那梳妆台底下盒子给我藏了三千两银票,原是要给我做嫁妆的,女儿今晨去寻,果然找到了银票。爹,您说是不是太神奇了。” 王书淮愣了好一会,喃喃点,没有再吭声。 十几年过去了,她竟是一日都不曾入他的梦。 时,远远地传来敲锣鼓的喧闹声。 珝哥儿抬眸,明毅的双眸越过窗棂望过去,换做旁人会儿经冲出去了,他却沉得住气,父亲没有开口,便坐着不动。 王书淮看着眉目肖似自己,举止言越熟内敛的儿子,心中甚是宽慰。 他们总算是长大了,终长大了。 不一会,明贵的儿子明吉喘气不匀来到窗棂外,隔着被推开的支摘窗与主子作揖道, “主子,恭喜贺喜,咱们少爷会试第一,礼部传胪,让少爷立即进宫,明日一早参加殿试,咱们家怕是要出一位状元啦!” 珝哥儿神色一亮,克制着喜悦,回眸看向父亲。 珂姐儿则高兴地跳起来,热泪盈眶道, “太好了,一定是娘亲在之灵保佑珝儿及第!” 她噙着泪高兴地迎去前厅。 珝哥儿依旧镇定地望着父亲,只见王书淮高大的身影端坐在圈椅,修长的双臂搭在扶手上,一束春阳斜斜投进来,落在他白的衣襟,将那张曾经风华极的俊脸衬得白皙明锐。 王书淮不知是高兴坏了还是怎么,额尖慢慢渗出一层细汗,曾经模糊的双眸倏忽见亮了几分,珝哥儿清晰地看到父亲听到喜讯时,端正巍峨的身影仿佛晃了晃,随后慢慢靠在背搭上,重重吁了一口气,仿佛卸下沉重的负担。 “好,很好......”王书淮抹着汗不住地喘息。 是珝哥儿第一次在父亲身上看到克制不住的欢喜。 王书淮俊脸因情绪激动露出一层薄红,将整个人衬得年轻了几分。 “会试第一,是对母亲最好的告慰。” 珝哥儿一起母亲不能享受份尊荣,终是落了泪。 王书淮看着他,含笑摆摆手,“去吧,未来的路都要靠自个儿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珝哥儿“诶”了一声高兴地提起蔽膝出了门。 至月洞门口,扭忘了一眼,父亲负手立在廊柱下,眉目被春阳照得越清晰,鬓角出明显的白。 珝哥儿恍然意识到父亲了,该他担起个家了。 他坚毅地施了一礼,不回离开了春景堂。 王书淮独自一人踱回书房,将侍卫下人全部遣走,先是沐浴衣,换了一件年轻时才会穿的蓝长衫,将鬓梳得一丝不苟,漫不经心来到书房后墙,随后从暗格拿出一个锦盒,来到桌案后坐下。 锦盒开,面是一个精雕的鬼工球,是谢云初送给他的二十生辰礼物。 些年,偶尔夜深他便独自一人抱着个鬼工球沉默坐着。 十几年过去,鬼工球面上覆了一层厚厚的包浆,莹白的象牙料渐渐变得深红,甚至开了裂。 王书淮不知怎么便看清了个球。 整整一年的功夫,层层精雕,花繁富丽,寓意夫妻和和美美琴瑟和鸣,寄托着她对份婚姻的期许。 王书淮忽然笑了一下,唇齿深深嵌入唇瓣,映出深红的血痕。 他抱着个球,从亮坐到黑,儿子经入宫,女儿该回书院了。 整座府邸安静极了。 他点亮一盏银釭搁在对面的小桌上,过去谢云初曾常坐在那儿陪他批阅文书。 他抬目看过去,那空空荡荡的罗汉床仿佛幻化出一道身影,那人穿着一身娇嫩的海棠红的裙摆,端庄不失妍丽的坐着,眉尾那一颗美人痣微微上扬,恰到好处张扬出她的妩媚,在她顶,是那年婚没多久,闻她有孕在身,夫妻二人十分高兴,合作的一幅画。 要求是她提的,他欣然应允。 画中,穿着一身海棠红襦裙的妻子,站在花园锦簇的院子摘花,芝兰玉树的丈夫立在她身后,将那一朵不经意落在她肩的落英给拂去。 那该是夫妻二人最美的一段时光吧,仅仅只有么一段。 锋锐的针刀插入象牙球的缝隙,稍稍一扭,象牙球一分两半,他一刀一刀,将她亲手刻下的花纹给抠下来,连着最后写着“云初允之”字的同心结取下。 不知过了多久,完整的象牙球被他细分大大小小二十来块。 迎着窗外日渐明亮的月光,王书淮执起第一块龙凤呈祥给搁在嘴中,硬硬的象牙硌在喉咙怎么都咽不下,王书淮俊脸被胀得通红,猛地执起备好的酒灌了一口,那硬物便么顺着火辣辣的酒液灌入腹中,剧痛瞬刺入肺腑,沿着肢五骸绽开,疼得他剧烈地抖动身子,下意识弓身如虾。 修长的手臂瞬爆出青筋,他颤抖着手指往余下的象牙块摸去,一块,两块,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