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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6 / 8)

他青眼,平步青云。

原来置身事外,能看得这样清楚。

他从来都不是为了她。

校场射箭那日,他说自己需得走向更高处,为了想要守护的人。

她时还傻傻以为他是故意与自己打哑迷,不曾想,那是他早早埋下的伏笔。

何其可笑啊。

谢澜眉心微动,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可到如今,他也没资格再说喜欢。

温织宁伸出手,掌心是已经断成几节的玉如意。

出殿时她心神不宁摔了一跤,那柄玉如意也碎了,她慌乱地去捡,扎的满手是血。

那时她捧着碎裂的玉如意茫然落泪,反复喃喃:“怎么就碎了呢?”

玉如意碎,白日梦醒。

原来这才是他要送她的礼物。

谢澜几乎被这血色刺伤了眼,他想替她擦拭血迹,却发现自己手颤的厉害。

温织宁恍若未觉,将碎玉还给他,低声说:“谢澜,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她摔伤了腿,一瘸一拐走的很慢,背却挺的很直,身为公主的骄傲不允许她在此刻狼狈失态。

谢澜立即要追上去,却被身边两位侍卫死死拦住去路,“陛下有令,您哪也不能去。”

目送温织宁远去,他胸腔腾起难以忍耐的痛,似心脏活生生剥离肺腑,几欲窒息。

他终于彻底失去她了。

以一种他意料之中的方式,却意料之外的痛苦。

谢澜凭一己之力掀起惊天巨浪,义城案在沉淀十八年后,再次被推到了众人眼前。

清仁帝震怒,秘密严查此事,谢长威与谢澜都被押入大牢,等待大理寺将此案重查。

谢澜的母亲楼雪与谢长风的下属田召进京,带来最有力的呈堂证供。

当年城破之际,谢长风为保清仁帝性命,假装带妻儿潜出城,营造出护送清仁帝秘密转移的假象,调虎离山之计,为谢长威的驰援争取时间。

不曾想,谢长威救援来迟,反咬一口称谢长风未写求援信,早早弃城而逃。

清仁帝大怒,命谢长威捉拿他回京再审,可谢长威将他逼上茵山,一把火烧的毫不留情。

谢长风有口难辨,落得个畏罪自戕。

田召带着谢澜,四处逃亡,直到三年前在孟州偶遇前去祈福的楼雪。

从那日起,他们开始计划为谢长风翻案。

也是那时候,谢澜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个弟弟,叫谢易。

他自幼体弱喜静,容貌身形与谢澜却相差无几,所以在一次看似寻常的外出祈福中,他与谢易换了身份。

为掩人耳目,“谢易”的身体逐渐好转,不再日日深居简出,甚至对骑射习武颇感兴趣。

谢老夫人见到楼雪时脸色发白,活像见了鬼,“你……你不是死了吗?”

楼雪微微一笑,“您该问问你的好儿子啊。”

谢易出生那日,谢老夫人让谢长威了结楼雪,毕竟她乃谢长风之妻,是个祸患。

可谢长威贪她容貌,又自喜终于狠狠踩在谢长风头上,便没下手,偷偷将她与谢易一起送去了孟州,瞒的滴水不漏。

楼雪假装失忆屈意迎合谢长威十八年,就是为了活下来,为了真相大白这一日。

义城一案结的匆忙,清仁帝最初想起谢长风总是愤怒,后来又忍不住怀疑。

他们年少相识,十数年交情,谢长风曾信誓旦旦甘愿以命相护,为他铺入京登帝的路。

义城至关重要那一战,他真的是弃自己而去了吗?

可他不能细想,此案已结,不容置喙。

直到今天。

他看着谢澜坚定的目光,心中似有千金石落下,重重地、轰然落地。

这个恩典,是赐给谢澜,也是给自己。

清仁帝看着田召呈上的谢长风绝笔,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那时候京城大变,接到父皇密信的他正要带兵救驾,却遭大皇兄截杀,他受重伤昏迷,丝毫不知谢长风写下血书后以一人之力对抗千军。

那血迹早已干涸发硬,在十八年之后,终于呈到了真正该见到的人面前。

他以血述,温兄,我绝不负当日誓言。

清仁帝双目赤红,将手边砚台狠狠砸向谢长威,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谢老夫人吓得浑身发抖,求饶的话说的哆哆嗦嗦,终究无济于事。

当年她为荣华富贵选择粉饰太平,如今恶有恶报,也没冤了她。

谢长威一家全部被押入大牢,清仁帝下了狠手,男丁斩首,女子流放。

谢长风一纸诏书,还了谢长风清白。

楼雪掩面而泣,仿佛要流尽这十八年来的眼泪与痛苦。

至此,谢澜所求的真相大白终于到来。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快意,相反困顿痛楚更甚,每晚辗转反侧,想的都是温织宁。

她流的泪、受的伤都历历在目。

翻案那一日,谢澜终是忍不住去云芜宫寻她,可殿门紧闭,怎么样都敲不开。

接风宴那晚夜深露重,她在殿外等了数个时辰,原来是这般痛苦煎熬滋味。

天边晨光浮现那一刻,谢澜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失去温织宁了。永远。

他整个人像瞬间被抽空,向来挺拔的身姿此刻颓然潦倒,赤红双目终于落下难以隐忍的、姗姗来迟的泪,似决堤般,汹涌而下。

宫门口,温识昀似乎等他已久。

两人共上高楼,一路无话,直到站定在最高处,温识昀同他说恭喜。

谢澜如何听不出其中疏远,垂眸等待后文。

温识昀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他,“织宁让我转交,她说你既用她做了利刃,便不必送她此物。”

这柄匕首,是去年马球场上他赢的彩头。

那时候他身无长物,唯一拿的出手的唯有此,堪堪配得上尊贵又美好的她。

可到如今,只怕在她眼中他做的事事是算计,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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