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抓着的手用力了几分,南瑶疼得眼泪汪汪,却隐忍着不叫出声。
“......将军......是我错了,我不想出去被男人欺辱。”
来抿看到了她眼眸中的恐惧与恳求,也透过那如小羊羔般的眼神中,望见了自己的妹妹。
来抿十四岁那年携着九岁小妹上庆都拜访外戚纪氏,武承侯,纪氏世代由家中嫡长子世袭侯爵。
来抿母亲乃纪家庶长女。当时来父中风而死,本是清贫的小家中失去了主心骨,母亲不久也因操劳病重,高烧不退。
母亲曾说儿时与纪家嫡长子关系还算不错,来抿便去武承侯那借些银两,小妹也想跟着去,拗不过她,便也一道带着了。
如果时间能重来过,那天,他决口不会答应,带她去。
那日上午,太阳很凶,几度要刺瞎人的眼。
来抿被纪府的几个杂工小厮打了出来。
其中一个吃了点酒,借酒施暴的孽畜,趁乱拖走了自己小妹,来抿拼命想护住,却只得被打得头破血流,按在地上。
屋内小妹的声音由恐惧尖叫到垂死微声,而自己,也被暴打到昏死。
一年后,那个施暴的小管家被分尸街头,数位那天助纣为虐的杂役中毒身亡。无人知凶手何人。
十年过去了,来抿早已不觉得当时哪里挨了拳打,哪里挨了脚踢,哪里又挨了棍棒,甚至不记得那个施暴者的模样。
但他记得小妹那放大瞳孔,溢出的无限恐惧。那沾染渗出血迹的衣裙。
无论怎么做,来抿都觉得愧对小妹。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没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来抿长叹一口粗气,戾气甚重的眉目柔软了几分,说道:
“随你。”
放开了南瑶的腕,走出了营帐。
南瑶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遍由一遍过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从前自己虽不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那个,但也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如此低眉下气过。
自己还是楞杵着的时候,外面突然进来两个端着热水的大娘。
“喂,那个爷说给你的热水。”
两位大娘放下热水就走了。南瑶还下意识地以为她们会伺候她沐浴呢,不过她看着两桶浅浅的,地下还飘着枯叶碎的热水,心中五味杂陈。
南瑶褪去身上的破烂衣物,这里头也没有布巾,只好拿自己的肚兜沾水擦洗着身体。
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原本白皙滑嫩的肌肤,现在寸寸结痂的伤口,有跌倒摔的,刀划的,箭掠的。更多的是乌色发紫的淤青。
前些天都不觉得疼的伤口,在今天每用蘸热水的肚兜划过的那一刻,都让南瑶觉得颤心地痛。
自己细致地擦洗身体的时候,突然觉得后背冷风一刮,凉飕飕的,还没等自己转头去看怎么回事,只听一声烦闷的骂声:“妈的还没洗完,磨磨唧唧的,你给我搞麻利点。”
自己刚想开口,对方却直接放下了帐帘。
南瑶:.......
擦洗好身体的南瑶,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换得干净衣物。
她皱着眉头,赤脚白条的走到来抿的寝床旁的柜子处,拉开抽屉,翻找着可以蔽体的干净衣物,还没等自己细看柜子里都有何物。
便听外头传来一声大喝:“你小手干净点,别想偷东西啊!敢拿我的东西,我让你今晚走不出这帐。”
“将军,我没衣穿了。”
“你方才身上不是有衣服吗!”
南瑶:“.......”
“将军,我想.....我想要干净的衣服。”
“矫情。”
外头没声了。但南瑶这才知道,原来,来抿一直在营帐外头站着。
正当南瑶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阵风儿拂背。背上沾的细水珠,随风蒸发,凉得她一颤。
又听“啪嗒”一声。几件粗布料的麻衣丢了进来。
是男人穿的里衣。
南瑶用手撑开一件合裆裤,腰身自己套两圈都有些富余,这叫人怎么穿啊。罢了,又总比没有要好,只得胡乱套在身上。
“将军,我好了。”南瑶冲外面喊道。
啪一下,帐帘便掀开,来抿不耐烦地坐回自己桌案前,眼神扫视了一圈四周,最后目光落到坐在床边的南瑶身上。
“拿上你的衣服,可以滚了。”
南瑶刚刚还在娇羞地低着脑袋,又担心又慌乱地不知道说什么能在床上讨他的欢心。此时听到这话,一时间语塞,眉头微蹙,小嘴微张,眼中尽是疑惑。
“将......”
“滚。这里头没多余的床。”
南瑶:“.......”
南瑶不情不愿地拖着身体走过去捡起自己换下的脏衣,手指来回捏着布料。
她不想出去。也不敢回去。
先前那个帐子里的女人,因为她颈后的烙印,知她是不守疆土,懦弱贪生的南皇室之人后,就已经对她恨得牙痒痒了。
如今自己在穿着这身在她们中极其突围的男人的衣物回去,怕是会将她活剥了。
来抿拧起眉头,烦躁地开口道:“你还不滚,杵在这里干什么。”
南瑶面目无神地卧在地上,一副你让我出去还不如让我死在这里的态度说道:“将军,我....我不会出去。”
案桌上的蜡烛灯花炸了声,在二人无言的静悄中尤其刺耳。
来抿推开椅起身走向了南瑶,夜晚帐子里头即使点了烛火依然很暗,背后的烛光映着他魁梧身躯的庞大影子落在南瑶身上。
她看不清他的脸色。
未知地往往令人恐惧。南瑶猜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吗,也不知道他到底如何对待自己。
依着他浑身散发的暴戾狂躁之气,她真的很怕这个男人会因为她刚刚冒犯的言语而活生生打死自己。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男人的拳头已经在握紧,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男人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