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紧紧崩着的那根弦突然放松,沉沉昏睡了过去。
江离阔环抱着手怪异看了一眼躺在李舒隐怀中满身是血的宋海意:“她……哭得睡着了?”
李舒隐抱着她并不言语,看着她脸上血迹斑斑,轻轻伸手替她擦拭,尔后帮她理了理衣服,将她横抱了起来:“你善后,她身受重伤,我先带她走。”
看着这一屋子乱糟糟的人,江离阔抱着头咒骂一声,眼看着李舒隐就要走出大门,立马追问一句:“话说你,没有圣喻私自出狱,到时候言官弹劾,可别连累我啊!”
“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说是江大人亲自给我打开牢门的。”
“诶,你!”
说完便抱着怀中之人先离开了此处,守在外面的赵行简连忙拉开马车帘子:“大人,小宋兄弟她……”
“从今往后,你护宋海意安全,绝不可出你视线外!”
“可是,大人,你的安全怎么办?”
“我会功夫。”
赵行简听这话默默闭上了嘴,大人那武功可谓是拳打一只鸡,脚踢一只鸭,也就轻功称得上勉强二字。
车内李舒隐看着失血过多的宋海意,担忧之色由表及里,若不是他看中宋海意天赋才华,将她牵扯进这黑白棋局之中,她断然不会受此伤害。
李舒隐眸光阴沉,脸上越发阴郁,纵使他自己甘愿入局搅动风水,但他从未想过祸及无辜,看着宋海意即便是昏睡之中,眉间依然微微蹙起。
如果不是他带宋海意进入这玲珑棋局,宋海意也不会险些丧命,望着她沉睡中依然痛苦不堪的眉目,他伸出手浅浅从她额间抚摸下去,顺着眉梢轻轻触碰了她左脸上那颗极小却又显眼的黑痣。
似是睡梦中感受着有人从自己眉梢顺着鼻梁轻轻抚摸而下,瘙痒至极,惹得她遽然睁开了双眼。
奇异触摸感随着清醒之际消失,抬眼扫视屋内,是间干净堂皇的内室,不是她在工部大通铺,亦不是她在都堂小单间。
许是窸窣动作引起外面人注意,一个丫鬟推门而入,瞧见自己醒了,满脸欢喜回头:“你去膳房端药,你去书房请大人。”
看着她吩咐完进来,宋海意有些局促想要起身,这丫鬟连忙扶起她:“宋姑娘,小心些。”
宋姑娘?自己身份暴露了?
她心中大吃一惊,强忍着背上痛意装作云淡清风:“请问这里是?”
“这里是尚书大人府邸,我是府内管事丫鬟,宋姑娘唤我娥环便可。”
是……大人的府邸,她心中略微安稳下来,娥环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块成色上等的狐狸毛毯披在她身上。
不多时便看见大人身着墨蓝色云水暗纹服,手里拿着一个碗,面目清冷,眉间肃然向她走来:“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
懂事的娥环低着头退了出去,还不忘将门带上。
她看着娥环,有些为难:“我的身份?”
“府内皆是心腹,不必担心,把药喝了吧。”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想要从他手里将药端过来,谁知才将手伸在空中,李舒隐就自觉舀起一勺放在她嘴边。
四目相对,她看见李舒隐眼底渐渐升起几丝羞怯,她假意咳了咳:“身子好多了,能自己吃药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