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殿,眼前站着不少神仙,手持刀剑,运气仙力,皆指向一人。云疏上仙。
白衣出尘,负手而立。
我满目惊惶,云疏上仙见我醒了,眉心微动,唤我过去。
然而我才起身,却被人以长剑架住了颈脖,那剑上寒光乍现,仙力逼人。
这人声音冰冷,“别动。”
我身体一僵,错愕不已,青元?!
殿中高位上一神仙细细打量了我,嘲讽一笑,“楚容上仙,就这模样,当真是惊鸿仙子?”
“她身上有魔族气息,又是两万年前出现在寒云山。”青元,也就是所谓的楚容上仙说道,“云疏上仙以这印记封了她的记忆和容貌,偷偷藏在身边。”
我从未听过这样荒唐的话,可不容我反驳,他列出许多证据。
譬如我云疏上仙给我清心凝神的书,怕我魔性大发乱了心神。
再譬如我在幻境中听见召魔音失了神,与当年惊鸿仙子一般,险些发狂。
我这才惊觉,那日的幻境并非什么魔族伤人,原是青元故意试探我。
难怪他想为我疗伤,难怪他怂恿我下山。
朋友一场,他竟然这样疑心我。
我震惊又难受,急的语无伦次,“青元,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怎么可能是惊鸿仙子?你这样会害死云疏上仙的!”
凡是与魔族沾上关系,天族都难以容忍。
“你明明就是!”他顿了顿,声音忽而低下来,“花照,我既盼着你是她,又……”
“天君,这女子是不是魔族人,用那召魔曲一试便知。”有位神仙道,“任何魔族人都听不得这曲子,一听便要心神大乱。”
我记得她,流音上仙。
她眼神中尽是愤恨,似要将我生吞了。
“两万年前,你们就是用这法子逼的花颜。”一直沉默的云疏开口,“诱她显露魔性,逼她走火入魔,生不如死。”
他声音平缓,眸中恨意却毫无遮掩。
“云疏!你怎可如此胡言!”一位神仙拍案而起,“分明是花颜贪心不足修炼邪术,适得其反,最后投靠魔族,挑起仙魔大战,死有……”
他未说完,便被云疏一道仙力震的连连后退,吐出血来。
众仙被惹恼,却轻易不敢出手,只吐出一些“辜负苍生”“冥顽不灵”的话来。
他们应当是怕极了云疏上仙。
恼怒,却畏惧。
天君忽而站起来,一道仙力朝我的脸而来,我吓的闭目,却并无任何痛意。
睁眼才发现是被云疏上仙截住了。
青元要对我动手,我惊惧抬眸,四目相对,那直直逼近的剑却犹豫了半分。
就在这间隙中,云疏上仙迅速挑开了他的剑,将我拉至身后。
我惊恐不安,“上仙,我们还能回去吗?”
云疏上仙声音笃定,“能。”
我稍稍安心,然而不过一刻,众仙便得了令群起而来。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云疏上仙虽然修为深厚,当年却也被废了五成,又被围攻,十分不利。
一番激战,堪堪打了个平手,皆有负伤。
云疏上仙毫不在意鲜血直流的手臂,抬头看着天君,不卑不亢。
天君被他模样激怒,道:“云疏,你这是自寻死路。”
“是你们偏要招惹我。”云疏上仙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却是冰冷至极。
“本君只想验一验她的身份,若她不是魔族,本君自会放你们走。”天君沉声道
“是与不是,又如何?”云疏上仙冷笑,半分不信他,“自我被贬,你派桑容上仙扮成个小仙君来寒云山监视我,处处试探我的婢女,这又是什么道理?”
天君长长叹息一声,“云疏啊,我将你当做知己,你却为了个魔女与我作对,如此意气用事,你说我如何能留你?”
他说罢拂袖,一阵寒光袭来,云疏以剑相挡,又一招还他,一来一往仙力相撞,绽出刺眼的光芒,震的众人连连退后。
两人交手,招招致命。
在这时,我又听见了召魔曲。琴音刺耳。
流音上仙拨动琴弦,冷冷看着我。
她得意又兴奋,带着点“报仇十年不晚”的快感,把琴弦勾的乱。
我头痛欲裂,总觉得这厮杀的景象很熟悉,周身气血被逼的乱涌。
眼前闪过一片片梅林、卧于梅间的红衣女子、廊下饮茶的白衣上仙……
在这令人痛不欲生的琴声中,浑身气血直直朝着我脸上印记冲去,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蛮狠破出,来势汹汹。
终于在某个时刻到达顶点,印记生生被撕裂开。
“啊……”
我痛苦出声,脸上如烈火灼烧。
轰!
那琴突然四分五裂,琴声戛然而止。
在这碎裂声里,许多画面涌进脑中,一幕幕一句句,最终汇聚成不堪言说的过往。
原来,原来……
云疏上仙毁了琴,却被天君趁机伤了个正着,唇边溢出血,他长剑毫不留情地挥去,红光刺目,竟是带着魔气。
魔族?!
众仙哗然,云疏上仙竟然有魔族法力,且深厚无比。
而站在他身后的我,却只是个仙力微弱的寻常仙娥,召魔曲之所以使我痛苦,是因为我脸上这印记是被人用魔族法力结成的。
它封了我的印记与容貌,也救了我的命。
青元大惊,“花照,你竟然不是魔族?!”
他满目错愕,眼底涌起懊恼与自责,夹杂着些难言的情绪,呆呆看着我,整个人仿佛瞬间失了力。
颓然失神,摇摇欲坠。
我捂着疼痛彻骨的脸,不想再看他一眼,冷冷挪开的目光,看向这殿中众仙。
今日这情形,可真是像极了当年。
可惜,花颜上仙已经不在了。
我由她点化成仙,在她身侧做了三千年的婢女,虽说是主仆,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