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升旗仪式,冯山野简直大放异彩。
刚入学一年的小学妹学弟们哪里见过这种无赖又斯文的打法,一解散就瞪圆了眼珠子把台上的少年集体送上了校园“神坛”。
“首先,要表扬高三七班的冯山野同学,在危机时刻挺身而出,果敢友爱,不惜摔断了腿也要助人为乐的光荣事迹。”
薛延那个话痨坐在桌子上倾情模仿,逗得旁边的同学一边笑,一边骂他,“后半句不是这么说的吧!主任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薛延还在铺垫,整他那套抑扬顿挫,就听到早上去操场值日没听到广播的同学催他说,“你赶紧点,马上就上课了,别被老祝听到你在诋毁他的宝贝疙瘩。”
什么宝贝疙瘩,老祝和老宋嫌弃死冯山野这祸水了都。
薛延轻咳一声,学着主任那副深沉又一言难尽的表情,继续说:“其次,学校就冯山野同学不遵守校园纪律,擅自燃放烟花爆竹的危险行为给与严重口头警告,下面请冯山野同学给大家分享心得体会。”
盛皖皖做题的间隙不自觉被他的话吸引,她暗中竖直了耳朵,把所有人的反应藏入心中。
“尊敬的老师,同学大家好,我是高三七班的冯山野,在这里,我为之前违反校纪校规的不良行为,向大家致歉,与自己反省,衷心地希望之后以身作则,弘扬民族优良传统,遵纪守法,乐于奉献,成为大家的好榜样。”
第一句说的中规中矩,很像是改邪归正的好学生会有的起始,主任站在旁边,嘴巴一圈的小胡子一抖,带头给他鼓掌以资鼓励。
“因此,我决定将我如何研发环保烟花及其周边的心路历程,以及在校生如何申请专利的流程,费用等技巧,在这里全部分享给大家。我衷心希望,我辈青少年,顶天立地,不设限不畏前,勇于创新,独立自强,以图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旁边的校长主任各位老师还没反应过来,冯山野已经在台下惊天动地的掌声中侃侃而谈。
那架势,势不可挡,天时地利,随性自在,又真诚奉献,教人连阻止起来都显得像违背人意,遭人唾弃,因此从始至终,哪怕校领导已经气的面如土色,却还是不动如山,唯有老祝和老宋勾着脑袋站在队伍后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露出一个互相挤兑的笑来。
薛延还在叭叭,夸完了冯山野又把他咒骂一遍。
盛皖皖不做声回味着,哪怕她当时已经站在第一排振聋发聩地听了一遍,但此刻还是觉得……震撼不已。
冯山野啊,真是挑战权威的代表,离经叛道的“英雄”,无私奉献的楷模。。
“骚啊。还是我三哥骚。”薛延口水乱溅,说相声似的比划着,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承认说,“就这操作?是正常人能想到能办到的吗!活生生把□□大会变成了他的主场个人秀,气的主任吹胡子瞪眼,下台的时候都差点给他尥蹶子。”
“那个报道里的烟花专利真是他的啊?”有人好奇地问,“是不是能赚不少钱呢?多少啊延哥你知道吗?”
薛延摸了摸下巴,“肯定是不少,但现在估计也没了。”他说完叹了口气,旁边的人嗅到了八卦的气味,纠缠着追问,“什么情况,你别老说一半留一半,烦死了!”
李子涧正好抱着作业本进来,正好听到座位上吵吵嚷嚷的,薛延一脸为难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他把本子分摊下去,走到盛皖皖附近接话,“家事私事的,早花没了。”
他视线一扫,然后定点在盛皖皖面前的试卷上,“你们这帮吃老本的都警醒点吧!那混蛋把钱都用来请家教了,也不知道学出个什么花了?二模就是定海神针,行不行就看这回。”
“啊?家教?”有人惊愕,冯山野可不像是会乖乖补课的人。
“不然呢?”李子涧不客气道,“你当谁天生就是天才啊!一年多没这氛围还能狂到要拿第一?那是妖怪,是作弊,不是遵纪守法的正常人。正常人都得努力,努力上课做题磨炼意志,而不是说八卦!说八卦!”
说最后六个字的时候,李子涧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砸了旁边薛延和几个同学的后背。
哐哐声中,盛皖皖若有所感地抬头,就看到李子涧盯着她说,“第一,要加油了!这混账,他是来真的。”
老宋课堂上讲完题,就挨个叫人分别去了办公室会谈,盛皖皖是最后一个,李子涧在她前面。
“老宋说你不用去了,让我给你带句话。”李子涧直到课间才带着试卷回来,坐在盛皖皖前桌位置上,轻声说,“他说,该说的已经说过了,听不听由你。”
李子涧似乎不乐意做传话筒,或者也是因为这传话内容有点不舒服,别着脸瞅着盛皖皖,忍不住问,“你怎么惹老宋了?我还没见过他这么无力,简直跟放弃你了一样。”
“没什么。”盛皖皖想到自己上次呛老宋的那句话,想了想,松开笔问李子涧,“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学习方法有问题?”
李子涧微愣,他还是第一次听她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论成绩,盛皖皖从刚转过来就几乎压他一头,但是论学习方法,说实话他没看出来她有系统的方法,只是到顶的强势严苛,让她能够心无杂念地专注输入输出。
也不是说不好,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打法,但都到这个节骨眼了,盛皖皖突然这么问,很显然是出了大问题。
李子涧草莽惯了,但也有点不好开口,高考是人生大事,成败的影响因素很多,他不想成为压倒盛皖皖的最后一棵稻草。
“没脑子玩什么策略。”一道声音突然梗插进来,冯山野人虽然懒懒散散地站在教室门口,但语气却夹带着敌意,直击盛皖皖,“还不如多耗掉体力,笨鸟先飞,量变堆砌质变。”
“冯山野你过分了啊!”叶馨染听不下去,这不是故意打击人么?她连忙打断,见盛皖皖还在发呆,忙跑到门口把冯山野挡在门外,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他这是故意玩心理战吧?万姐你别理他。”有同学小声安慰,却发现盛皖皖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继续一板一眼地列着公式画着图。
教室里窃窃私语起来,冯山野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