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没有反应,反倒是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将脸埋得更深。
也没有逃跑的想法。
赵云端从少年手中抱过女孩,女孩瘦骨嶙峋,赵云端抱在怀里恍若无物。
女孩睁了睁眼,眼神空洞无光,嘴唇微动,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黄衣女子关上铁笼,双手环胸说道: “她本就要死不活的,死了可别来找我的麻烦。”
赵云端不理会,抱着女孩就往前走。
走出暗街,赵云端望了一眼一旁沉默的傅明也, “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说完又突然恍然大悟的神情, “忘了,你是哑巴。”
傅明也低头见女孩倚在赵云端怀里,眼神意味深长地看向她,写到:
“为什么要救她?”
赵云端扬了扬眉, “想救便救了。”
“对了,我们来时经过了一个医馆,把她送到医馆去吧!”
傅明也摇了摇头。
小女孩如今的状况恐怕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赵云端固执地将女孩送到医馆,傅明也只得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
明明自己都是流落在外的人,却还想着救别人。傅明也越来越看不懂赵云端了,她之前还无视着那个铁笼,却在有人求救后甘愿花钱救人。
医馆是一对父子开办的,刚踏进去,铺满而来都是混合着中药的气息。
药材的腐朽味,和傅明也被子里的药材味一样难闻。
大夫急忙将小女孩放在一旁的木榻上,见女孩神色不好,叹道: “这情况不太好啊!”
傅明也看向赵云端,他都说过了女孩恐怕是凶多吉少,不知她为何如何坚持。
赵云端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将包裹里的五两银子拿出来放在案几上, “你且全力救她,莫要担心钱财。”
大夫瞥了一眼案几上的碎银,又观察了片刻女孩的面色,摇头道: “我行医五十余年,这种情况的人有九成不过半日便毙命的。”
“那不是还有一成机会,你救她便是。”赵云端强硬地说。
傅明也毫不怀疑,如果刀在她手上,或许下一秒她就要提刀威胁大夫医治了。
“你这女郎,真是倔,”老大夫拉过女孩的手,为女孩把脉, “为你省些钱财还不好吗?”
老大夫下了论断是救不好女孩的。
赵云端和傅明也坐在外间等着,傅明也见赵云端眼神空洞,不知想什么入了神,写到:
“她中了毒,解不了。”
赵云端拿过纸张,眉眼抑郁, “你怎知解不了?”
她不信,她都能从斩头时活过来,女孩中毒也应该活过来的。
“中毒太深,已入心肺。”傅明也写。
赵云端握住他手中的木炭,阻止道: “说不定能活呢?”
固执。
虽说傅明也只有半吊子的医术,根本不难看出女孩苍白的脸,铁青的嘴唇,已是中毒过深的迹象。
老大夫派他儿子出来告知二人, “她的病症实在是回天乏术,如今只能用些药材吊着命罢了。”
赵云端沉默着。
又听大夫宽慰道: “我见你们是从暗街那个方向来的,莫不是在那处救下的女孩?”
赵云端点头,向里间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女孩。
她平静地躺着,若不是腹部微弱的起伏,便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女郎和郎君心善,只不过还是把钱财留住吧,这般吊着命不过是空耗钱财罢了。”大夫叹着气。
谁不知道暗街做的什么勾当,只不过又有谁敢与之抗衡呢?
他们做医士的也只能装作不知,当成普通的病人看待。
“需要用什么药便用吧,若银钱不够告知我便是。”赵云端说。
傅明也见她神情认真,不想说谎。
她真能为了一个陌生女孩花费这么她自己本就不多的积蓄吗?
若他从前遇见的是她,会不会好过不少。
二人在医馆待到了入夜,老大夫见二人一直守着女孩,心生怜悯地叫他们一起吃过了晚饭。
医馆内,女孩仍是神志不清,偶尔咿呀地叫喊着,声音也模糊嘶哑。
赵云端去里间换下了粉色的长裙,一身束口的劲装,将长发紧紧束起,倒真有了几分女侠的气质。
她正要往外走去,傅明也拉过她的手腕,低头直视着她明净的双眼。
“我将包裹和钥匙都放在这里了,若是我没回来,你明日别忘了替我去办地契。”
“暗街?”傅明也的纸上写着两个字。
赵云端点头,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匕首,抱怨道: “都怪你藏了我的剑,害我只能去向老大夫借匕首。”
当然,菜刀她也带着的。
医馆的匕首不算锋利,只能用来吓吓人,还不如傅明也的菜刀凶猛。
“不要去。”傅明也神情淡薄,但眼中却有着波涛。
“放心好了,”赵云端拉开他的手掌,承诺道, “我是江湖上的女侠,是要去行侠仗义的。”
傅明也知道赵云端倔强的性子,再劝她也没有用处。
好在她走之前还知道把钱财和地契留给他,倒也讲几分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