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的乌云轻薄,月色空蒙。
赵云端循着白日里的那条街走去,菜刀绑着破布别在她身后,有些硌得慌。
走到暗街,赵云端见着暗街上夜晚的人倒是比白日里人更多了些。
赵云端绕到街道后方,运起轻功两步上墙,坐在屋顶上观望四方。
那间铺子里,除了黄衣女子,还有五个肥头大耳的汉子。几人围坐在院中,大口喝着酒闲谈。
五个汉子,看起来并不像武功高强的人,也就是表象凶神恶煞,实际上一坨肥肉罢了。
赵云端将菜刀握在手里,趴在屋顶,隐匿着身形。
拐卖人口,看她不把你们都杀了!
过了许久,男人们喝得醉醺醺的,回了屋子,单留黄衣女子一人躺在贵妃椅上悠闲自得。
“吃剩了也不知道收走!”黄衣女子大声骂道,却没有一人回应她。
“别动。”赵云端压着嗓音,全然不似今日下午到店时的柔美声线。
不知何时,赵云端已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来到黄衣女子身后,用菜刀刀背抵住她的腰。
“女郎有事好商量,何必动刀?”黄衣女子停在此处,她问话的声音略带颤抖。
赵云端用绑菜刀的布蒙着脸,只露出一双明眸,月色下的刀光映出她杀气腾腾的眼眸。
她只在战场上杀过人,算来也是四五年前的事了,还从未在百姓居所行凶恶之事,不过他们这群人实在可恨!
既然官府助纣为虐,不曾管教这群穷凶极恶之徒,那便由她替天行道好了!
“你去死吧。”赵云端沉声说。
不等黄衣女子叫喊,赵云端抬起刀柄向着她的脖颈处砸去。
黄衣女子双眼一闭,晕倒在原地。
赵云端弯腰,扯过她腰间的钥匙,顺带着踢了几下黄衣女子毫无反应的脚。她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里面放的是一颗迷药,是她阿兄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异族女子献的。
此迷药能让人失去神智,宛如痴傻之人。唯一不好的就是,药效只能起效一月,一月之后人便会恢复神智。
赵云端将黄衣女子的嘴掰开,将迷药喂了进去。
地上躺着的黄衣女子毫无反应,赵云端那一砸的确有些下手过重了,可看着铁笼里的人,她忽然觉得自己下手应该再重一些。
赵云端靠近了五个壮汉的房门,他们并不在同一间房,而是相邻而居。若是她第一次不能一击制服两人的话,说不定就打草惊蛇而惊动了隔壁的三人。
虽说几人看起来武功并不高强,但赵云端也不想在此处闹出过大的动静,毕竟她还有自己的计划要完成。
赵云端一手将菜刀握在手里,一手敲响了房门。
一下又一下,并无人回应。
房门并未从里边反锁,赵云端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屋里装置简陋,只一张通铺,一张木桌,几个木凳,并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房间。
大概暗街这处铺子,只是他们的其中一处卖场,并非是他们的老巢,难怪只有这么几个废物看守在此处。
其中两名壮汉歪七扭八地躺在榻上,还吧唧着嘴。
赵云端嫌恶地看了两人一眼,还好她蒙着面,他们身上的恶臭之气不至于直接把她熏晕。
她压着步子靠近,举起刀柄向两人砸去,瞬间两人的头一偏,晕了过去。
赵云端的锦囊里迷药并不多了,她将一颗药丸用菜刀一切为二,分别塞进了两人嘴里。
她想着,若是一颗药丸的药效是一个月,那分食之后,药效半月也足够她办事了。
廊下传来走动声,赵云端闪身躲在门后。
门外隐约的人影渐渐靠近,是刚才他们一伙的人,“大兄,睡了否?”
赵云端将腰间的匕首摘下,丢在地上,发出响声,勾人进屋。
门外的人听到了动静,推开门走进。
赵云端屏息躲在门后,待他走近,一拳挥去,男子毫无预料,被她打趴在地。
“哪位壮士!饶小人一命!”男人捂着被赵云端打到的头。
房里昏暗,他根本看不清赵云端的面容,只隐约见着一个并不魁梧的身形在门后,可刚才那一击,已经令他头晕眼花了。
赵云端甩了甩揍他的手,用手中的菜刀切开一半药丸递到他面前,威胁道:“吃了它,我便不杀你。”
听见是女子的声音,男子也不敢反抗。毕竟她刚才那一击,已经让他无法反抗了。他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陌生女子的武功有多高,单说力气她似乎也能拧下他的头。
男人见黑乎乎的药丸,以为是什么穿肠毒药,吓得半死,立马跪地求饶,不停地朝她磕着头:“女侠饶命!饶命啊!”
“三哥,出了什么事吗?”隔壁传来大声询问的声音。
看来闻州房屋的墙并不像月州那般厚,连隔音效果也差这么多。
“嘘,”赵云端厌弃地轻嗤一声,打断他的话,“你要是再叫,我就砍下你的头。”
赵云端手中的菜刀映照着从门缝溜进的月光,正好照到男人的眼下。
男人忙不迭地拿过赵云端手中的半颗药丸吞进嘴里。
“女侠,我已经吃了,饶过我吧!”男人拜倒在赵云端脚边。
赵云端冷笑着将手中的药丸放到他面前,如鬼魅般的嗓音传到男人耳边,“把这个药丸喂给隔壁的人,别耍什么花招,不然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男人想着,他现在都已经吞下了药丸,那不如要死一起死,反正他们结拜的时候说好了要同生共死的。
他应下来也不算违背了当日誓言,“是是是!”
男人急忙接过,又朝着赵云端磕了几个头。
他可不敢耍什么花招,刚才赵云端给他的一击,让他耳鸣不已。他可不敢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做什么挑衅之事。
男人连滚带爬地向隔壁走去,赵云端跟在他身后监视着。
男人根本想不起来何时得罪过赵云端这样的人物,他向来都听人吩咐办事,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