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微亮他们便驱车前往机场。折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把该安排的事情安排好,橘淮南立即懈怠下来。 现在她懒散地窝在副驾驶座,脖子套着颈枕,身前习惯性地盖着一张软绵薄毯,像是长途旅程的必备装束,其实他们只是要去30英里外的斯坦斯特德机场,就算慢慢开车不用一个小时也能抵达,如果不是两地距离太远、搭乘飞机都需要飞行三个钟头,其实自驾更为方便,当然,前提是驾驶的人不是她自己。 云雀恭弥同样一夜未眠,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困顿,哪怕上车之前他还在打哈欠,此刻握着方向盘,还有精力搭理西洋彼岸的来电。 他打开免提,将手机随意放置在仪表盘前,跳马迪诺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早上好,恭弥,这次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了。” 提到这个,已经抵达并盛多时的青年埋怨似地笑道:“真是,明明就在欧洲,怎么上次不告诉我。听草壁说你之前正好去瑞士办事,现在应该是和小橘在一起?那边没事吧?” “没什么。” “那就好。并盛这里暂时也没情况,阿纲他们还有时间做万全准备。” “这边已经来过了。” “什么?!” 云雀恭弥说得轻巧,可把迪诺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几个小时前云雀恭弥会联络草壁哲矢是因为担心并盛状况,毕竟风纪被破坏的话恭弥肯定会生气,没想到他要求调查联合家族还有别的原因吗? 假寐中的橘淮南微微睁开眼睛。仅仅一天的时间他们已经遇到三波袭击。第一次是在购买必需品的途中,由橘淮南亲自解决;第二次换了批联盟成员,入侵公寓失败,被警察带走;最后一次就是昨天夜里的无差别袭击,不仅造成财产损坏,还害周边居民遭殃,虽然后来引起一定程度的骚乱,橘淮南仍然擅自将攻击队伍的头目扣下,作为没有实际意义的人质。 得知事情原委的迪诺愣怔数秒,失笑:“真有你的。这么说来留下俘虏是为了与对方家族交涉?” “不是,没有这个必要。” 道德感薄弱的橘淮南当时便表示要用行内规矩处置,擅长黑吃黑的云雀恭弥更没有反对的理由。只是到底人手不足,若要即刻动身前往那不勒斯,就没办法留下来亲自处理,好在他们两个都对已经打倒的敌人兴趣不大,从攻击的主力那里得到想要的情报和补偿之后便不再耽误时间。 身为加百罗涅家族十代首领的迪诺为了同盟家族还是建议道:“恭弥,不如把留下来的敌人交给彭格列处理?” 阿纲那里他稍后会帮忙传达,不过最终可能还是由位于意大利的彭格列总部派人来收尾,索性距离英国不算太远,而且这本来就是因为彭格列指环而起的争端。 “随你们喜欢。”云雀恭弥甚至不需要听迪诺的劝说之言便同意了。以他的性格,打倒对方之后便不加理会,更不用说后续,哪怕有也是交给他的副手处理,是以这次安排多是橘淮南的主意,别看她那样,其实从来不肯吃亏。 云雀恭弥答应得干脆,迪诺反而在心里泛起嘀咕。担任家庭教师不少时日,他可是非常清楚云雀这小子的想法,虽然有时候行动模式出人意料,寻常还是干脆直接而简单易懂。他心念电转:“等会,恭弥,你现在该不会正要去找其他人算账?” 云雀恭弥没有直接回答,迪诺完全能想象出他是笑了一下,什么意思已经很清晰明了了。 果然!不管是找草壁要名单还是那么轻而易举同意彭格列插手进来,都是因为他现在要去机场,忙下一阶段! 挂断电话之后,橘淮南打了个哈欠。虽说刚才手机一直是免提模式,她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像这样与并盛那边互通有无,情况把握越发清晰。她心想:看来日本方面之所以没有行动,是第一时间听说了这里的惨败。 已经能瞧见远处的航站楼了,橘淮南尽情地伸着懒腰,抬起的手摆到驾驶座,顺势摸了摸开车的人的头发,又细又软,触感颇佳! 这在旁人看来与捋虎须无异的举动,她做起来倒是十分熟练,可见平时没少随手做这样的事,不过也只是撩拨几下,如果更过分一点,比如揉他脑袋,哪怕当下云雀恭弥因为在开车不会有什么特别反应,过后也会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他本来就双标得很,什么学校里只能他带武器啦,要人好好上课结果自己从没正经坐在教室里啦。是以偶尔不睡觉的时候把玩她还挺理直气壮,她若是反手捣鼓回去,很大概率会演变成闹作一团。 橘淮南想起留学前几个月的逸事,那也是她在高中的最后时光,所以格外珍惜每天都能见面的机会。 真是非常奇妙,很难想象只是看见学长就很开怀,但现实的确如此。为此,当初她还很是自信地问云雀:“这样的心情,是不是和你发现乐子的时候一样?” 彼时云雀恭弥枕在她腿上午休,说话的人还拿着一本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原版小说打发时间,手却是不怎么安分,学着之前她赖在他身上睡觉时被肆无忌惮地捉弄的态度,轻轻挠了两下他的下巴,好像在引逗猫科动物的手法。 闭目养神的某凶兽不置可否,他把橘淮南正在作怪的手拉下来,本想习惯性地搭在肚子上,发现有点勉强之后改为放在自己身前,且还要有感而发:“短了点。” 橘淮南看了看被他覆在掌心的手,又看了看自己举着的小说,最后把薄薄的一册书籍缓缓拍在他脑门上。 云雀恭弥抬手把书从她手中拿过来,轻描淡写地笑道:“做什么,挑衅?想要可以直说,我会陪你玩。” “哼,这个位置换谁都不方便吧,不许说我短!”橘淮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自家学长是因为被打扰了午休才故意消遣她。 她哼哼唧唧地说:“午休快结束了,你的小枕头得准备去上课啦,就算想玩也没有时间!” “难得你愿意,今天可以特别允许你不用去教室。” “哇。”能从风纪委员长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也算稀罕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