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温发现新进的宣纸有一张被写了字。
纸上左边由上至下写着几个数字,应该是日期。
右边对应几个“杜秋娘、英莲”类的名字。
最后一行写着“熙和元年”,那是19年前。
蒋温把这张纸在自己案前展开,眉头紧锁,深思着:这是有人想告诉他什么吗?
他传令让部下去查这些女子。
华灯初上,春华楼开始待客了。
夭儿将视线从手中的琵琶转向来者腰间的木牌上,调侃道:“蒋大人若想见夭儿,传唤便是。”说着便起身,倒了茶,放在自己对面的椅子旁。
“魁主言重了。”蒋温顺着她的意思坐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包裹严实的佳丽。
“那蒋大人一夜掷千金,不会只是想听夭儿奏一曲儿女情长吧?”
“蒋某粗莽,不识音律。”
夭儿拿起琵琶的手又放下了,只看着他。
“魁主,张员外的案子结了。”
这句话吓得夭儿一颤,一把抓过琵琶,把脸挡住了。
蒋温不紧不慢的向夭儿走去。
“今天早上,我发现有人特意提供一些信息,是几个女子的名字和日期。她们全是张员外的妾、仆。尸体都在河中被发现,前官断案均为溺水自杀而亡,”蒋温停下,观察着有些紧张的小人,竟觉有点可爱,想逗逗她,“英莲本出自春华楼,后被张员外买去,不知魁主是否有印象?”
不等魁主回答,蒋温又继续道:“相传张员外有怪癖,专喜将女子体内放入异物后□□,英莲的尸体内就发现了细长木条。巧的是,张员外的死因就是□□被扎入毒针,致其腐烂溃败,发现时已毒遍全身,不治而亡。”
夭儿突然有些恶心,心想到一张肥油大脸,晃动着的□□和猥琐的眼神,不由感叹,这凶手真是为民除害。
但手法有些。一言难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夭儿坐着,含笑直视着眼前这个一身正气的青年。蒋温也回应她的目光,言语犀利,但眼角带笑。
“前夜寻欢青楼,今晨暴死府中。怎么看都像是复仇。”
夭儿皱眉想辩解,蒋温却抬手阻止了她。
“张员外午夜虽醉仍执意离开,这和毒针在身体中自然矛盾。如果体内有异物,他不可能不发觉、不反抗。但如果张员外在寻欢时就已被插入毒针,处于昏死状态了呢?只需先将员外迷昏再将毒针插入,最后让小厮把他送回家,坐等员外暴毙噩耗,就行了吧?”
夭儿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盯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地讲着恐怖故事的青年。
“这就需要一个人能搀扶着他离开,并模仿他的声音说着‘回家’之类的话。这才是醉且执意离开对吧?不能是众人抬着他,不能是一言不发的熟睡状,还必须有证人证言。这样只需把他送上马车,由小厮带入府中,无人敢唤醒熟睡的员外,也没有人敢探他的鼻息。夜愈深,毒也愈蔓延。这就满足醉、执意归家、且暴死家中这些条件。”
“蒋某寻思着,只有一种可能。”蒋温起身走到夭儿面前,俯身直勾勾的盯着她浑圆的眼睛,戏谑着:“魁主,这春华楼有男人吗?”
玉手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