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闭着眼睛,手指动了动。
今天的奖励是个意外,她完全没有料到。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和孔宴白的关系牢靠了一些?
她可以和他商量条件了?
知春慢慢弯起唇角,心情大好。
孔宴白,是我要谢谢你呀。
*
天很沉,乌云罩了一片,隐约透出要下一场大雨的模样。
刚练完骑术的学子纷纷快步跑进屋。
知春背着手脸上笑容不减,倒是不着急。
“傅兄,什么事这么开心?”孟轩甩着马鞭,不解地看着知春。
知春目光落在前面的人身上,轻轻挑眉,“好事。”
孟轩撞了撞她,好奇道:“什么好事?说出来我听听?”
知春笑着摇头,“你不懂。”
两人打打闹闹,没注意到不远处观察他们的人。
“崇恒兄,咱们还要按原计划行事吗?”赵连书问,两人蹲在树下。
“霍琛解决了?他最近可都跟着傅知春,别让他发现了告密。”
赵连书疑惑,“他会?我看他是不会的,没准还巴不得呢。不过以防万一,我让张默言把他缠住了,就张默言那个体格,缠他几个时辰不成问题。”
李崇恒想想也有道理,才问其他问题:“人都找好了?”
赵连书嘿嘿笑,拍拍胸脯,“放心,找好了,就等我一个小烟花的功夫,她们就能来。”
“天时地利人和,这次他们非完蛋不可。”
李崇恒翘起唇角,看了一眼不远处并排走的三个人,“傅知春就不用了,今晚他有其他事,等事情一完,我亲自解决他!”
赵连书答了声好,低头跑了出去。
等到人影消失,李崇恒才站起身,慢慢跟在三人背后。
孟轩和孔宴白去拿拿东西,知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看到他。
李崇恒笑道:“呦,傅知春,真巧。你没忘记今晚的事吧?”
知春摇头,“现在就走了?我还没吃饭呢。”
李崇恒被逗笑,明显是无语,“我堂堂尚书府还能缺了你一口饭不成?”
知春没再问什么,“我知道了。”
她转身走进了屋里,很奇怪里面很空,只有孔宴白和孟轩在拿饭。
孟轩看她进来,问道:“傅兄,今天要下雨,他们都回屋吃饭了,你要去吗?”
知春摇头,孟轩会意:“好,我和孔宴白也打算就在这吃。”
“饭我就不吃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她道。
两道视线看过来。
知春:“……会回来,就是时间会晚一些。”
孟轩“哦”了一声,随即问“傅兄,那你还有钱吗?要不要我去拿些给你?”
知春笑容僵在嘴边,今天她确实一直抱怨自己是穷鬼来着,可能也不算抱怨,毕竟是事实。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还有点。”
孟轩觉得她是谦虚,“你是不是怕麻烦?不麻烦的。”
他转向孔宴白,“你有吗?要不你先借点给他,我回去再还给你?”
闻言,沉默许久的少年眼睫微微垂下,将腰间的白色挂玉扯了下来,摊开在掌心,缓缓递到了知春面前。
上好的白玉在灯火下泛着清亮的光泽,玉尾的流苏从修长的五指间落下,被风吹动。
知春:“……”
这不就是上次她拽掉的那个,是值不少钱的。不是她不自信还不起,而是根本没这必要。
孟轩也有点惊讶,“不是……孔宴白,这个会不会夸张了点?”
少年眼睫动了动,目光有些不自然,他将玉放进知春手心,
“不用还。”
知春看他尴尬,也不想为难他,大不了回来再交还给他。
“那就多谢你了。”
她将玉收好,转身出了门。
孔宴白看着离开的人清瘦的背影,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眸色却很深,目光微微波动,停滞片刻,才慢慢收回。
玄清这一点说的没错,若能对那人好,心中会生出雀跃。
不由自主。
*
“傅知春,你可别让我丢脸。”李崇恒懒洋洋地靠在窗边离她恨不得几丈远。此刻翘了个二郎腿,一副二世祖的无赖模样。
“小半个时辰,二十遍了。李公子,我耳朵疼了。”
她知春擦了擦自己的弓,笑道:“我不至于,倒是你自己,可别影响我心情,不然我箭箭脱靶,那你才难看。”
李老爹不过是让她躲在暗处替李崇恒射几箭,让他出出风头,也好让自己的寿辰上能搏个面子。
听着没什么问题,但她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就是想看看李默深葫芦里头,到底卖了什么药,何况他还付了钱。
这世上,还是有许多人拿钱烧的慌。人比人气死人。
知春叹了一口气,推开马车的窗,探头吹风,懒得看人。
突然,她看到灰暗的天际闪过一丝亮光,光束飞跃至顶点,然后炸开。接着是第二束光冲上上空,再次炸开。
那个地方是杏花村。
“烟花?”她奇怪道,“今天书院有特别的事?”
“哦?”李崇恒一听,兴致勃勃地探头出去看,第三道光刚刚炸开,他的脸瞬间黑了。
赵连书这蠢货,让他放烟花,他当真放烟花!
幸好只有三响,声音也小,不然恐怕得全村皆知了。
外面飘起了细雨,有几滴落在她脸上,她关了窗,坐好。
李崇恒也坐回来,故作高深地问道:“傅知春,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知春握着弓,有些无语,“……”
他却自顾自地道:“我觉得,是为了让自己开心。”
知春忍笑,压下眉梢不咸不淡地附和,“你开心就好。”
李崇恒瞧见她忍俊不禁,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