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话了?”景沅着实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
去明院长那儿吃饭有什么不对的吗?
明院长照顾自己老师家的外孙女,合情合理啊!
“对,还读书人呢……什么嘛……”谢然小声地嘟嘟囔囔。
景沅只听明白了一个“对”,应道:“我给阿然道歉。”
“那你错哪儿了?”谢然抬起头中气十足地反问道。
景沅尴尬地笑了笑,得体地答道:“不该惹阿然生气。”
“根本都没有说在点子上……”谢然没被忽悠道,转过身子准备原路返回了,“怎好……怎好总在一个屋檐下……怎么什么礼数也不懂……”
景沅恍然大悟,打明思说了婚事之后,景沅已经完完全全把谢然看作未婚妻了,哪里想得到繁文缛节,若按书院的规矩,现下都不能离这么近说话,景沅老实站在了原地,目视着谢然越走越远。
谢然站在不远处回了头,“为什么不走了?”
“被阿然一提醒,我是失了礼数,原也不该和阿然单独在这路上行走,还没半点顾忌的说话……”景沅像跟明院长认错似的自顾自说了许多。
谢然突然掩嘴笑了起来,笑声打断了景沅的滔滔不绝。
“景哥哥,你认错也忒熟练了,一看就没少挨骂。”
“阿然有所不知,得老师表扬不易,得老师批评也很难,不管表扬还是批评,都是老师的悉心教导。”景沅轻松自在地说着。
谢然指了指丫头手里的灯笼,温声道:“你落在那么后面,瞧不见路。”
景沅顺从地往前走了几步,快到一伸手就能触碰到谢然的距离时,谢然就背过身往前继续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阿然。”景沅坦诚道。
“已经见到了呀……”谢然没有回头。
景沅接着道:“不是今日才想见,打那日分开之后,我每一日都想见阿然……哦不,第一次见了阿然之后,我就想再见到阿然……”
谢然停住了脚步,“我害怕……”
景沅愣住了,寒风中的谢然显得很弱小。
谢然低声道:“外祖父过去也收养过一个学生,他也是十一岁来的书院,外祖父疼爱他如亲生孩子一般,可就因为做不了院长了,他……”
谢然转过了身子,眼里闪烁着泪光,“他骗走了我姨母,让我们韩家声名扫地,还多番诋毁书院和明伯伯。我外祖父就是因此事受了打击,气血攻心逝世的……”
“阿然,别说做不了院长,我就是连先生也做不了也不会憎恨老师、憎恨书院,过去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仆人,我能站在这里,能娶阿然,我已经很满足了……”景沅试图通过说明白自己的心意安慰谢然。
“我知道,现在书院没有学生超过景哥哥,倘若……倘若有一天有个学识、家世都远超景哥哥的呢?”谢然含泪问道。
这正是当日那个学生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原因。
明院长不靠家世也能堂堂正正成为院长,偏偏还有显赫地逼得人难以抬头的家世。
景沅不过犹豫了一瞬,谢然便向前握住景沅的一只手,“景哥哥,君子与小人不过一念之差,就算你不是最厉害的也没关系,但是你千万不要变成阿然不认识的样子。”
景沅握紧了谢然的手,眼泪一滴滴打湿了景沅的手背。
纵使出现了那个人,景沅也不为此担忧。最后做不了先生也没关系,景沅抱紧了抽泣的谢然,安慰道:“有阿然在,我有了真正的家,我最在意这个,阿然不希望我做的事,我定然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