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既陌生却又熟悉。
萧煜抬头看了看天,“不能再在外面了,我送你早些回去。”
孟舒寒说不过他,只能被送回去。
眼看着到了陆府门口,萧煜再低头看了看同样低着头的孟舒寒。“别不开心,江湖之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年纪尚小,不要往心里去,如此反倒让那些人得逞了不是吗?”
“嗯,我知道。”孟舒寒低声道。
“别怕,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萧煜轻声安慰着。
孟舒寒愣了很久,笑了一声。“嗯。那我先回去了,今日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话毕,她直接绕过正门,从旁侧翻墙回了府。
萧煜并未离开,在屋外站了许久。飘飘白衣有月光撒在上面,晶莹如玉一般。
进入黑漆漆的屋子,淡淡地月光照了进来,才略微亮了些。
妱元已经趴在书案上睡着了,孟舒寒没出声,蹑手蹑脚地从一旁的支架上取下宽大的斗篷,小心翼翼地披在了她身上。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约莫着子夜时分,才勉强睡下。
梦里,是倾盆大雨。
大雨朦胧,稍近些都看不清来人的脸。
一位年纪大了的老婆婆,佝偻着身躯,手里还牵着一个至她腰间的一个小娃娃。
小娃娃穿着雨蓑,那衣服大了许多,似是将她整个套进去的。
“阿婆,我们去哪里?”
“回家,我们回家。”
小娃娃愣了身,指着身后遥远到看不见的地方。“那才是我们的家!阿父和阿母都在那里。”
老婆婆没有立刻回答她,但前进的脚步不见缓。许久,在偌大的府邸前停住了脚步。
老婆婆吃力地用力拍打着门,小娃娃不忍,也用小手拍些门。
约莫一会儿,来人,门便慢慢开了。
开门的家丁见一个老人,一个小孩,模样有些狼狈。“你们找谁?”
老人语重心长,舒了一口气。“我们找孟夫人,孟知贤。”
家丁心生怜悯,进了门通报一声。
不久,一位面容年轻的妇人便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身后的侍女打着伞,追都追不上。
老人看到孟知贤的一刻,终于是老泪纵横。不住瘫跪在地,情绪一并迸发。“女君。老奴对不住!对不住孟家啊!”
见状,孟知贤只能做出最坏的打算,声音哽咽。“莫非……我兄长?”
“家主糊涂啊!糊涂!”
孟知贤也差点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幸好被身旁的陆有则搀扶着。“不可能,我兄长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
“女君,如今孟府遭人洗劫,已经成了一座废墟。唯有她……”说着,老婆婆将年幼的孟舒寒抱着。“老奴年纪大了,无奈才来投奔女君。请女君照顾好这孩子,孟家不可绝后啊。”
孟知贤一手捂着嘴,泪水止不住流下,心痛到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来。她点着头,却不能说出一句话。
如此,年幼的孟舒寒也哭了起来。“我要阿父!我要阿父!”
老婆婆磕头谢恩。“此事朝廷定然不会放过,老奴既是孟府的主管,便已是待罪之身。请女君照顾好这孩子,老奴在此替家主和死去的家母向您道谢了。”
夜深了,孟舒寒被带进了这栋大房子,这里尽是豪华富贵之气,如同往日的孟府。
阿婆不在了,阿婆只说过些时日便来接她。
可孟舒寒直直等了九年。
她从未见过阿婆。
……骗子。
清晨,是妱元叫醒了孟舒寒。
“女君,女君,该醒了。”
孟舒寒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外头已经彻底亮了。
妱元收拾着屋子,道:“昨夜女君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
“那时你睡着。”
妱元笑了笑,没再说。
许久,孟舒寒一字一句道:“妱元,昨夜我梦到我阿婆了。”
妱元愣了愣,“女君又想起九年前的事了吗?”
孟舒寒“嗯”了一声,慢慢坐起身,看着外头明晃晃的阳光,她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兴许我再也看不到她了,她将我丢在了这里。”
“女君,您别这么说。”
“那为何不来看我?”孟舒寒眼里已经充斥了泪水,低声喃喃着:“为何都要丢下我?”
“女君……”妱元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做。
突然,一阵凉风过了窗户吹了进来。
孟舒寒不禁打了好几个喷嚏,随即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女君,想必是昨夜受了冻。”妱元起了身就往门外走。“我去给您拿件厚衣服来。”
孟舒寒在床上坐了许久,兴许是刚睡醒,如今冷静了下来,情绪倒也稳定了些。
不一会儿妱元便拿着衣服进了屋子,脸色并不好,反倒愁眉苦面。
“女君,家母让您快些到前堂,唐府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