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发财已经吃饱喝足躺在香蕉船里呼呼大睡了，陈昔欢给它盖上小被子，这才找江燃兴师问罪。
手机屏幕上一行大字举在江燃眼前：“你晚上出去干什么了？”
江燃回来的路上就想好说辞了，做好准备丝毫不慌张地说：“去跟几个同学见面吃个夜宵。”
陈昔欢又打字问：“那问清楚什么时候开学了吗？”
江燃微妙停顿三秒，面不改色地说：“和你同一天。”
那就是明天。
陈昔欢记得江燃是淮林一中的学生，高中生开学必然要起得很早，她这个大学生不论早晚，当天到就行。
决定继续收留江燃的陈昔欢认为自己有必要尽姐姐的职责，当即打字告诉江燃：“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学。”
江燃还没来得及拒绝，陈昔欢噼里啪啦一通打字：“明早记得穿秋裤，我要检查，还有你的书包今晚就要收拾好，你们学校几点上课，我明天起床后叫你。”
江燃：“……”
秋裤是不想穿的。
书包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鬼知道学校几点钟上课。
吃夜宵时还被撺掇的社会哥，现在为了一连串正经学生问题感到头皮发紧。
关键时刻，江燃再次选择尿遁：“我先上个厕所！”
厕所门关上，江燃坐在马桶上，一个劲儿给时峥发消息。
江燃：【你人在哪？】
江燃：【找到我的书包装几本书送到淮林大学西门】
江燃：【咱们每天几点上课？】
时峥：【？？？】
时峥：【这什么新型暗号？你确定是送书包不是送赎金？】
江燃：【送个书包还这么啰嗦】
时峥：【呵呵，还不如让我送赎金，你自己想想你有书包那玩意儿吗？】
江燃：【我不管，你想办法，还有，到底几点上课？】
时峥：【早上七点早读，八点上课】
给时峥发完消息，时峥看向隔壁床位，正在挑灯夜战的王烨华。
“华子！”时峥叫他，“我要给江燃送书包，你那有什么书可以借给他撑场面的吗？”
王烨华从比他还高的书堆里抬起头，树懒似的反应慢好几拍，点点头：“有，有的，你等我找找。”
过年那几天假，王烨华把各科目的书都背回了家，起早贪黑整理笔记，汇总了整整六本，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来上的课，班主任都担心这孩子是不是纵欲过度，但也没好意思问，憋了好几天，才旁敲侧击关心他的假期生活。
结果这孩子张嘴就是各科知识点，开学考竟然还考了全班第一，进步巨大，根本不可能有功夫纵欲，所以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劝他要注重劳逸结合。
王烨华把给江燃的笔记交给时峥，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被疲惫感缠住，扛不住爬上床休息了。
还不忘叮嘱出门的时峥：“你跟江燃说，那些笔记记得看，每天背一点，积少成多，考试及格不成问题……”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华子同学就坚持不住，脑袋一歪就睡晕过去了。
时峥掂掂手里沉甸甸的笔记，无奈摇了摇头。
他和江燃都是在这个学校混日子的人，就连老师都不会多关心他们的去向和成绩，他敢保证，这几本笔记，等到高考结束，江燃都未必会翻开看一眼。
拿了笔记，塞进他自己的书包里，时峥背着出门了。
已经过了男生宿舍门禁的时间，学校大门也紧紧关闭，时峥完全不当一回事儿，翻墙出去的。
夜里十点半。
时峥之前对这个时间点很敏感，因为栗玉工作的奶茶店十点半打烊，他要送栗玉回家，但这学期开学后，栗玉就把兼职辞了，没告诉时峥为什么，只让他以后不要再接送了。
时峥尊重栗玉的想法，晚上少了一档子事，他还特意搬到了学校宿舍住。
只是没想到，这学期第一次翻墙，就能让他遇见栗玉。
街头一个长相粗陋的男人，正拉扯着栗玉的书包：“你挣那些钱，还不是迟早要孝敬老子的，给老子拿过来！”
栗玉单薄的身影像片白纸，脸上写满了委屈不甘，尽管如此，她还是拼命护着书包：“爸，能给的我都给你了，真的没有了……”
栗玉心都要哭碎了，之前奶茶店兼职攒下的钱是拿去付妈妈的医药费的，可是奶茶店的工资杯水车薪，就这点钱还都被爸爸偷走输光了。
这次她重新找了份时薪更高的舞蹈课助教的工作，妈妈还在病房里等着救命，她说什么都要把这钱护住。
可长期营养不良的她，力气哪里比得过一个穷凶极恶的成年男人。
就在栗玉绝望时，时峥突然出现了。
身强力壮的少年像一头凶狠的猛虎，揪住男人的衣领就是一个完整的过肩摔，男人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随之砰一声重重摔落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栗玉懵了一瞬。
她就见过一个人这么打架。
那是一个绝对不会伤害她的人。
紧绷的神经猛地放松又绷起，栗玉深呼吸一口气，上前一把抱住了时峥劲瘦的腰：“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事的！”
时峥眼底的凶狠在栗玉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尽数消散，握紧的拳头松开，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转而轻轻拍了拍栗玉的肩膀，带着安抚性质：“这是你爸？”
栗玉紧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倒在地上蜷缩哀嚎、像一摊泥一样的男人，就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栗成业。
时峥眉头轻蹙，揽着栗玉肩膀的胳膊不自觉收紧，但栗玉却挣脱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乖巧垂头站在他身边，轻扯他的衣袖，嗓音带哭腔：“你别打他了好不好？”
时峥没办法，只好先安慰她：“不打了，他还拿你什么东西没有？”
栗玉的眼神欲言又止，时峥语气重了些：“拿你什么了？”
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