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卿,就算打碎了他的兔豪盏也没有关系。
原以为苦尽甘来,结果哪有什么甘甜,都是又苦又涩的味道。
“王爷,”陈管事欠身道,“您若是有看上的女子,便与老奴说。”
萧疏楼的目光投向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唱着风花雪月的,又或是一身素着纤尘不染的琵琶衣。
无趣至极。
“陈四,备马。”萧疏楼也就打算走个过场,在这里听歌舞,不如回去多看几本折子。
“啊?王爷,咱去哪?”陈管事问道。
“花会结束就走。”萧疏楼沉声道。
陈四一听这话便明了萧疏楼多一分都不想在醉仙阁待下去。
果然,王爷还是想着谢姑娘。
陈四叹了一口气,照着萧疏楼的意思去办。
只是这醉仙楼一双双眼睛盯着,陈四一出雅阁,老鸨一脸笑容地站在他的必经之地。
“陈管事,王爷有什么吩咐吗?”老鸨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出来,道。
手里攥着几张银票塞进了陈管事的手里。
云楚当然是秦王最大,作为秦王殿下身边最亲近的人,免不了有人上赶着巴结。
“都是些庸脂俗粉。”陈管事推了那些银票,摇首道。
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可陈管事没有这个胆子收下。
王爷现在为了谢姑娘的是牵肠挂肚,他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赚不该赚的钱。
老鸨脸色有些急色,逮着姑娘们一个个数落起来。
“不争气的东西,平日里不是手段挺多的,怎么连秦王殿下都没搭上......”
老鸨气得双手环在腰上,扯开了嘴皮子一个挨一个地骂。
“瞧您说的,平日里您不是最喜欢莺莺姐嘛?让她去勾引秦王殿下不就好了?”
“是啊是啊,犯不着我们姐妹自讨没趣。”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叽叽喳喳的争辩声吵得人好生心烦。
老鸨甩了一把袖子,舔着个脸敲了敲莺莺的房门,道:“好女儿,秦王殿下已经来了。”
“秦王殿下来了,与我何干?”
房门没有要开的意思,莺莺对着铜镜,细细地雕琢着自己的眉毛。
“哎哟,我的好女儿啊,这,没有你,别人拿不下来。”老鸨只能顺着捧着,毕竟最后的宝都押在莺莺身上了。
“不急。”莺莺又端详了一番,依依不舍地将眉笔放下。
“秦王殿下都要走了,怎么个不急?”老鸨再也坐不住了嘟囔地抱怨道。
“妈妈,急也没用,我还没涂口脂呢。”
房门虽说开了,但莺莺却没有动身的意思。
像秦王殿下这种大人物,既然看不上台上那些搔首弄姿的庸脂俗粉,那她就算跳舞跳得再好也没用。
不如另寻时机,假装偶遇,知音难觅。
莺莺有她自己的打算,跟着老鸨干着急也没用。
如果她能绑住秦王殿下,上京城回不回去已经无所谓,到时候数不清的银子,老鸨根本不用理会。
皇上不急太监急。
老鸨碰了一鼻子灰,又拿她没办法,坐在幕后一个劲地咒骂着。
“妈妈,姐妹们拿不定,莺莺姐也不乐意,不如让那些新人试试。”
“不中不中,那些个一点本事也没有。”
“死马当做活马医,这不是没招了。”
说的也在理,反正现在除了那些新人,醉仙阁也没有别的可以上台。
“把人都拉上去吧。”老鸨不耐烦地说道。
雅阁里的酒水一杯不动,茶水倒是添新了几壶。
萧疏楼以茶代酒敬了几杯。
厮杀汉本就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可惜萧疏楼是一杯就倒,真就是喝不了一点儿。
茶水入喉,也不觉得困顿。
“陈四,走了。”
云楚的花朝节可以持续好几日,这头一日是最热闹的。
各家的姑娘们都争相出彩,听说醉仙阁有新人要上台,人群一股脑地涌进来,将去路都挡得严严实实。
“王爷,人太多了,出不去。”陈四开了门,楼上楼下乌压压的一片人海。
周遭的光线都暗了下来,台上推推搡搡地将一排人扔了上去。
没想到花朝节重磅节目这么快就被端上来。
无底价起拍,只要拍到了,就能抱得美人归。
平日里的醉仙阁就是个销金库,在这里待上一秒都要一个铜板,更别说一亲芳泽。
萧疏楼隔着帘幕,平静无波地看着一个个被抬到台上的铁笼。
龟公掀开盖着的厚布帘子,一人高的铁笼里装着蜷缩在地的姑娘。
“王爷!”陈管事吓得向后退了半步,支吾了起来,道:“这,这不是......”
“何事惊慌?”萧疏楼正想放下手上的杯盏,抬眼多看了台上的人。
手上的茶盏一个不稳地摔在地上,哗啦坠地的声音被此起彼伏的人声盖了过去。
谢姑娘怎么在这了?
陈管事额间已经沁出了汗水。
不为别的,谢姑娘怎么说也是个良家女子,怎么会被卖到醉仙阁这种地方。
逼良为娼无论在哪国都是犯法的。
“本王倒是不知道,云楚什么时候也干起逼良为娼的勾当了。”
萧疏楼咬牙切齿地说道:“去把王冲叫过来。”
“诸位瞧一瞧,这姑娘一溜的水灵。”
男人的手伸进笼子里,抓住一手乌发,向后扯去,强迫着谢轻卿的头仰起来。
“水汪汪的大眼睛嘞,瞧一瞧,看一看。”
什么都好,只是面瘦枯黄,双颊微凹,放在醉仙阁里真是不够看。
“十两。”
嘈杂的人群中喊了一句,那十两银子已经放在柜台上。
这种货色十两银子已经算太多。
“二十。”萧疏楼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