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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四十。”
这样一幅瘦脱相的皮囊,四十两银子实在是太贵价了。
“这位可是从上京城来的小娘子,大户人家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四十两那可太值了。”
龟公一边说着好话,一边伸出手进去解开谢轻卿的衣裳。
昏昏沉沉的脑袋挣扎起来,软弱无力地推开扯着她胸前衣领的手。
“一百两。”
阁楼上站着一位黑袍男子,手里掂量着一带银子,随手从楼上丢下。
如同居高临下的主宰者,看着池塘里喧闹不已的鱼,随意丢弃着手里的鱼食。
“一百两!”
这人莫不是傻子。
一百两,估计连醉仙阁的头牌都能买下来了。
黑袍衣遮天蔽日一跃而下,昏暗的花灯又熄了几盏。
晦暗不明的烛火映照着男人的脸,一时间已有人认出来。
“秦王!”
秦王也会来花朝节这种地方,更甚者对一个妓子豪掷千金。
“一百两,”秦王扫了一眼台上的笼子,道:“这些人,本王带走了。”
王冲喝的正欢,突然被陈管事交了一声,心里颇有不悦。
一听到王府里的下人被抓到醉仙阁上拍卖,酒懵的劲咯噔一声醒得彻底。
醉仙阁逼良为娼的事他也不是不知道,没想到猖狂至此,竟然做到了王府的头上。
“王爷,这可不是说笑的,光着姑娘就已经四五十两了。”台上的龟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已经多少年没见过有胆子在醉仙阁里闹事的。
“一百两。”萧疏楼倒吸了一口冷气,像是隐忍万分说道。
萧疏楼想过很多次重逢的时候,谢轻卿嫁作人妇,抱着一个小孩子看着他叫叔叔。
每每想到这里,萧疏楼都寝食难安。
只是没想到的是,重逢的日子会来得这么突然。
萧疏楼甚至什么没有准备好。
但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无论如何,谢轻卿出现了,萧疏楼不会放过她第二次。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
“王爷,这可不行。”龟公将谢轻卿扔在地上,撸起袖子,一幅要干架的样子。
“不行?”萧疏楼一脚踹了上去,道,“这姑娘原是本王府上的侍女,怎的落成你这里的,还要本王花一百两银子才能带回去,岂有此理!”
话音刚落,龟公还没缓过肚子上的疼痛,双手硬生生地被踩断掌骨。
谢轻卿关在牢笼里,这些日子饭里都掺着些蒙汗药,就是为了让她们逃不出去。
帘幕掀开的那一刻,刺眼的烛火照着她本就涣散的视线,只能看得清台下人头窜动。
耳语传来几声轻浮的浪荡之语,谢轻卿这才记起来,她被楚家卖了。
墙倒众人推,可没想到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这么没了。
其实萧疏楼对他很好。
谢轻卿有些后悔跑出来了。
但是比起萧疏楼,她还是更相信父亲为她安排的路。
以前再苦再累,她都不觉得自己是孑然一身,心存希望,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天底下最傻,最白痴的人。
身子就被那么撂在地上,不一会儿,仅有的烛火光也暗淡了下来。
“谢轻卿!”
有人再叫她的名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铁锁落地,重重地砸出了响声,惊得谢轻卿身子止不住地抖了一下。
“谢轻卿,醒醒。”
是谁在唤我?
谢轻卿不知道,但是那个拥抱很温暖。
就像冬日里她不愿起的被窝,让她眷恋不已。
就算是下一个陷阱,她也认了。
反正像她这种人,还有资格对生活有些什么别的奢求吗?
“陈四!全部带走!”
闹了醉仙阁还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秦王怕是第一个。
“王爷,咱今晚会不会有些过了?”陈管事跟在车马下,说道。
“过了?”萧疏楼眼中满是阴戾,道:“本王还怕他们不成?”
陈管事叹了口气,劝肯定是劝不下来了。
“谢轻卿,醒醒!”萧疏楼摇着两眼直翻的谢轻卿,就是逃荒的时候,谢轻卿都没这么落魄。
马车还未停稳,萧疏楼用作三步跨下,径直往梧桐院的方向走去。
“药婆!药婆呢!”萧疏楼的喊声听出了些急燎。
“奴这就去找。”
谢轻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气若游丝,蜡黄的小脸看起来十分渗人。
萧疏楼抓过她的手,力道又弱了几分。
瘦的跟竹竿似的,但凡他再用些力气,兴许就折了。
比离府的时候,更瘦了些。
萧疏楼替她掖好被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口的大石终于落地。
“王爷,药婆来了。”陈管事连话都放的轻了些。
萧疏楼主动起身让开了一条道,那药婆也不客气,熟门熟路地坐在床沿,翻了翻谢轻卿的眼皮,又探了探脉搏。
“哪个天杀的,蒙汗药混□□,这是要把身子骨都弄坏啊。”
“怎么治?”萧疏楼急切地问道。
“□□,就是,就是那么治。”药婆支支吾吾道,脸上浮起一抹晕色。
萧疏楼疑惑道:“什么这个那个。”
陈管事听得一脸尴尬,细细想来自家主子也确实还年轻着。
只是长得有些显老,有些事情还不到开窍的时候。
“王爷,咳咳。”陈管事干咳了两声,道:“男女之事,鱼水之欢。”
“成何体统!”萧疏楼背过身去,昏黄的烛火下看不清他的脸色。
谢轻卿的脸上已经冒出了细汗,薄毯下身子不安分地扭动了起来。
“王爷,谢姑娘已经快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