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捂着嘴巴,靠在土巴糊成的墙上,两个人心跳得急,好似互相指责一般。
“怎么办啊。”谢轻卿贴着萧疏楼的耳朵道。
“怕什么,我们都合籍了。”萧疏楼抚着她的背,细声道。
阎婆子也不与李嬷嬷争辩什么,直说道:“有没有私情,一看便知。”
“唉,这可是王娘子的地方,明个她回来,诬着丢了东西,我们可担当不起。”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走吧。”李嬷嬷招呼着后院的下人要走,王娘子可谁都不敢惹。
“李嬷嬷,难不成是您院子里的人偷人?”阎婆子笑道。
偷汉子不打紧,只要不是自个院子里的人就行了。
“前院的人我们可整齐的数过了。”阎婆子淡淡道,却还是听出了话里掩饰不住的得意。
“开就开,还怕了你不成。”李嬷嬷御下极严,这种偷汉子的事情,后院的下人没这个胆子。
阎婆子使了个眼色,一个丫鬟走上前去,还没推开柴房的门,里面的人自己打开了。
“果真有人!”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目光神聚,只要把人看清楚了,是谁自有分晓。
漆黑一片的柴房里,看不清人样,只知道那人又高又壮,也没有慌张。
火光一晃,眉眼间的冷峭让火光都犹豫了一下,五官的轮廓因为焰火的颜色显得有些虚幻。
“本王稀奇,听着左一句偷汉子,右一句抓奸......”
那声音不寒而栗,让人退避三舍。
黑暗中的男人一步步走下台阶,周遭的火把虚晃了一下。
五官渐渐清晰起来,整张脸满是清冷漠然,嘴唇轻抿,道:“是要把本王抓起来吗?”
“王、王爷,您怎么在这?”李嬷嬷像个鹌鹑似的埋起头,道。
“整座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想去哪就去哪。”萧疏楼轻笑一声,随即面色凝重,怒喝道:“还要跟你们报备吗!”
人群中,有人的火把吓得掉在了地上,火星子扑腾了几步,慢慢暗淡了下去。
谢轻卿趁乱混入人群中,当作是看客一般,眼瞧着萧疏楼装凶的样子,捂着嘴止住笑意。
“你不是说谢姑娘在这里吗!”阎婆子用力地扯了扯,吴阿牛的衣角,道。
“我明明听见里面有一男一女的声音......”
阎婆子伸着脖子张望了一下,也没发现柴房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影。
“怎么还是想进去里面搜一搜?”萧疏楼道。
吴阿牛不认,冲上去几步的距离,被萧疏楼一把撂在地上。
一阵天旋地转,这场闹剧也就结束了。
柴房断然是呆不下了。
众人散去后,谢轻卿看着人走人散,自己却不知道要去哪。
“走了。”萧疏楼牵起她的手,也不忌讳被别人看见。
“去哪?”谢轻卿张望着空无一人的伙房道。
“当然是回梧桐院。”萧疏楼道。
谢轻卿来不及细细思考,整个人被横腰抱起,悬在空中,就那么躺在萧疏楼怀里。
“你你你,放我下来。”谢轻卿锤着他的胸口,鼓着腮帮子道:“成何体统!”
这话听着耳熟,好像萧疏楼也说过这句话。
“放你下来,与我一同回去吗?”萧疏楼说着还有些兴奋,道:“人都没回去,正好给他们看看本王的轻卿娘子长什么样。”
谢轻卿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道:“那怎么回去。”
“当然是,梁上君子之法。”
萧疏楼三两步腾上屋顶,猫着身子,抱着谢轻卿回梧桐院。
陈管事一早起来听到这事,吓得魂都没了。
嘚嗦得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王爷......”
“你怎么回事。”萧疏楼先开口道。
“管事的位子做这么久了,还不会管教下人?”
第一句是在唠家常,看在他从上京城开始就跟在萧疏楼身边的情谊。
第二句是在责问他,只关乎王爷与管事之间。
“陈四,以前你是府里的管事,现在也是秦王府的管事,可不要让本王失望。”
“是!”陈管事抬起头来,应道。
那个从上京城出来的小王爷,好像在他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如果陈四跟不上萧疏楼的成长,萧疏楼不得不抛弃他。
“府里的旧东西太多了,也要慢慢换些新的。”
“王爷,奴知道了。”陈四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萧疏楼的意思。
府里那些老人,是时候该一个个扔出去了。
“轻卿明日要搬进来梧桐院住。”
“我们合籍了。”
萧疏楼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差点没把陈四的脑袋烧坏。
“王爷,合籍的事,要与朝廷禀报。”
“知道。”萧疏楼淡淡道,“轻卿先从侧妃做起,等有了孩子,再上报朝廷,升王妃。”
按旧俗礼制,封地上的王爷纳侧妃和妾室是不需要上报的,但王妃的位置非同小可。
萧疏楼已经替谢轻卿谋划好了,陈管事的提醒多此一举。
陈四清清楚楚地意识到,那个上京城来的小王爷真真正正成为了云楚的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