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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缝(1 / 2)

说好的是去投奔景驹的呢?

景驹被灭了,沛公连一点叹惋都无,竟然直接反水,把景驹当自己的投名状。能不能讲点道理了?!

在这一瞬间,张良的脑海里蹦出了各种类似于“流氓”“地痞无赖”的粗话,很快,他用自己极高的修养硬生生把粗话从脑海中清理了出去。

“张良先生意下如何呀?”刘季恭恭敬敬地问道。

“沛公……真是随机应变。项梁的人马比景驹强多了,能有他们相助,是件好事。”一时之间,伶牙俐齿的张良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评价这个人。

“司念姑娘没有不同意见吧?”

刘邦居然也会来问我?天哪!司念恍了一瞬,赶紧接口:“沛公此计妙极,在下没有异议。”

到了钟城城门下,刘季亲切地问候了景驹的祖宗八代,好像他不知道景驹已经被灭了似的。张良和司念听着刘季乌七八糟的话语,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年轻的龙且站在城门上,铁甲寒光,威风凛凛,枪上一点红缨随风轻轻曳着。他大喝道:“你们是谁?”

刘季亦喝:“景驹!我是沛公刘季,我就是来打你的!你赶快弃城投降吧!你打不过我们!”

龙且哈哈大笑:“我们是项梁的人马,景驹已经被我们灭了!”

刘季装模作样、满头雾水地说:“什么?我们就是特意来打景驹的,怎么他这么快就被你们灭了?哎呀,我们来晚了呀,没能助你们一臂之力。”说罢捶胸顿足,颇为懊恼。

龙且仔细将他们打量了一番,见他们大都长的很拉垮,显然没什么战斗力。他寻思着这样一伙人不可能会这么没眼力见来做自己的对手,这才放下心来,欣喜的同时微微一哂:“原来是自己人哪,快放他们进来!”

刘季一伙人吃饱喝足,又蹭项军的地方住,完完全全就是来打秋风的。张良和司念就跟着刘邦蹭。打仗嘛,本来就没什么道义可讲,要不得什么风度,多蹭两次,习惯就好。

张良跟着刘季一伙人,疏疏地和项梁与项军的几位将领客套了几句,报了自己的姓名。张良本就名声在外,好多人都听说过他,尤其是项梁和龙且。

项梁在很多年前在桑海就见过张良,还曾观张良和范增对弈。龙且和项羽关系极好,他即便没有见过张良,也依然比其他人多知道一点——张良曾经是小圣贤庄的三当家,项羽要叫他一声三师公,要是项羽现在城中,一定会拉着张良叙旧。

想到这层,再加上张良看起来显然比刘季更能和自己说到一起去,龙且不由待张良多了几分热切。张良趁此机会,向项梁和龙且帮沛公“借”了些许人马,以成全沛公进攻丰邑之心。

项梁一面欣然答应,一面疑惑重重——张良和刘季完全是两类人,张良为何要跟刘季混到一起去?他再打量刘季时,刘季豪爽大方,已经在推杯换盏间和众人打成一片了。

肴核既尽,杯盘狼藉,大家终于感觉有些疲惫,尽兴了便散了宴席回了营房。营房里一堆男人住在一起,张良跟司念不可能睡这种地方,沛公依旧十分贴心,给他们安排了单独的营帐。

“沛公此人如何?”张良深思着,想看看司念的意见。

“一两句话可形容不了他。”司念揉了揉太阳穴,“说他流氓习气吧,但是对大家很热情,让县里的官都袒护他,说他没有文化吧,他又知道对我们这种读书人礼貌尊重,还想拉拢你,说他讲兄弟义气吧,他能瞬间把景驹卖了倒戈,虽然景驹跟他没什么关系……”

“复杂、善变、自知、谦虚。”

“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肯定不止这些。”

“唔……我忽然想,你以前也是市井里呆过很多年的,怎么就完全不一样呢?”

司念一脸骄傲:“因为我比他要脸。”

张良猝不及防,呛了两口还不忘提醒她:“嘘!小点声!”

一个多月后,沛公攻下丰邑回到薛县,项羽攻克襄城回军。龙且向他汇报了沛公前来投奔之事,自然提到了张良。

“三师公?快带我去见见他!”

一别数年,项羽已经长得比张良还高了。

“三师公!司念姐姐!”项羽见到他们时,还未习惯改口。

“这里已经没有三师公了,只有张子房,和我的妻子司念。”

项羽有些怔忡,回想起以前种种自由与快乐,竟恍若隔世。世上已无小圣贤庄,也没有了那个真心笑着照顾自己和天明的三师公了,现在的张良,身上有着淡淡的疏离和清寂。对了,其实也算不上清寂,他已经和自己喜欢的姑娘成亲了。

不论如何,张良依旧是智计无双的张良,他旧可以待他如师!项羽多了几分恭敬,想让张良留下辅佐,以成就自己复楚大业。

未曾想,张良会婉言谢绝。

张良回去后亦向沛公预告了辞别之意。

“先生真的不愿留下么?”沛公抓着张良的手臂,目光紧紧地锁住了他,片刻都不想离开,“先生是嫌我们出生市井、举止粗陋,对您失了礼数,还是嫌我们兵少将寡,不通谋略,不足以成就一番功业?”

“沛公豪气干云,胸怀大志,手中强将众多,自能开出一片天地,然良平生所愿,魂牵梦萦,唯有灭秦与复韩。如今听闻有六国后人筹备复国之事,良亦身为六国后裔,心之所向,九死无悔。”

“我刘季从不强人所难,既然先生下定了决心,就放手去做吧。先生帮我借兵,我无以回报,只先感怀在心,愿先生如愿了。”沛公长叹一声,心中纵有千般不舍,终是成全。

张良不久前才问过司念:“我有一件一直很想做的事,对我们来说都会很辛苦。”

“是复韩吧。”

“对。”

人非草木,谁能不念旧情?换作以前,司念一定会说他莽撞,让他不要去拼命,去犯险。

司念还记得他们为了刺秦的事情吵过一架,那是她太心急他的安危。她现在想来,毕竟自己知道得多些,以后人的眼光来看待前人的事情,总是会更全面和理智。

有的事情他早晚会明白的。可若他现在不去做,将来心中必会带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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