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去,之前在县里不小心忘记了,现在也不迟嘛。我走了哈,周将军的夫人前两天生了个大胖小子,我要过去看看……”司念见萧何累的不行,怕他喊她帮忙,赶紧寻个理由溜走了。
深夜,张良刚从军队里回来,还没歇上一会,樊哙急匆匆地赶来说有要紧事。
张良静静地听完樊哙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淡淡地说:“劝过了吗?”
“劝过好多次了,可劝一次沛公骂我一次,我是说不动了。”
“天色已晚,沛公想必是乏了,劳烦樊将军明日与良一同前往吧,今晚军队那边,樊将军也要盯紧些,有急事找我就好。”
樊哙感激涕零地出去后,张良才有时间小憩。
“睡吧,项羽被秦军缠着呢,不会过来的。”司念道。
“我知道,可就是睡不着。”张良闭着眼,神思却一片清明,“鼓动诸侯共同灭秦,使秦军疲于应付,减轻楚军战场上的压力。我观各路义军,项羽军实力最强、斗志最盛,本最有可能先入关,范增也是有意让项羽先称王,以王命号令天下诸侯!现在项羽手上战事吃紧,回头发现入关被沛公抢在前头,沛公又完全没有正面应对项羽的实力,还不知道听了谁的话关了城门,这回恐怕要遇险。呵,先入关中者为王,项羽无论是否先入关中都好称王,真是好计策!一定是出自范增之手!”
沛公当时想得倒很直接,根本不在乎入关后会面临什么,只说道:“先入关中者为王?子房,我相信你,你给我出主意,什么办法快你就用什么办法。”
张良便探他决心:“沛公不担心惹项羽记恨?”
沛公一脸的无所谓:“记恨又怎么样,他能来打我?他背弃约定,天下诸侯还能信他?那他还能当的了这个王?”
张良笑了。沛公能这样想,他也无需再多言,只用最快的办法,一路向西,直扑咸阳。
“沛公真是个奇人。他是那种给他出简答题,他未必能做对一半,但是给他出选择题,绝对能拿满分的人。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得罪了项羽,打不过就跑嘛,大不了之后再夺回来。”司念躺在张良怀中道,“敌进我退,不能给他们送人头。”
“你知道,我和少羽之间有些情谊,如今我非但没有站在他一边,还有可能与他兵戎相见……一念至此,我心中未免有所彷徨。”
“人各有志嘛,只是沛公恰好是他的敌人罢了,你不用这么愧疚……再说了,真到了关键时候,心慈手软会后悔一辈子的。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个人,他看起来快饿死了,他趁我不留神把我最后一个饼抢了,我只好把饼抢回来……我从没杀过人,一开始我心里难受得要死,可后来一想,如果我不把吃的抢回来那后面饿死的可能就是我,他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啊,反正他抢我的东西也是有错在先,然后我就不那么愧疚了……”
是啊,该仁慈的时候就要仁慈,该狠的就要狠。帝王之路上必然是有很多手段见不得人的,对敌人仁慈了,他也未必会给你留生路。在天下大乱的时候,是没人会讲儒家的那套仁、礼的,不然孔子当年也不会处处碰壁了。
不知不觉,东方破晓。
“大王可还尽兴?”
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一袭青衣携着门外初冬细雪,散去了殿内红尘春色。
“在下寻了数日,不想大王会在此地。不知上一位坐在这里的王,现在何处?”
被那清俊的眸子一扫,沛公心底的那些贪念和欲望一下便收敛了起来,摆了摆手,叫身边的美姬纷纷退去。一下子,富丽堂皇的大殿上只余下了一张寂寥的王座,和王座之上目色深沉的帝王。
“军队可安?”
“安。昨日惊扰百姓者皆束至营中,正待大王处置。”
“数月征战,军队疲乏,可有犒劳?”
“大王的兵马,还是由大王前往犒劳为宜,臣不敢僭越。”
“依先生之见,下一步该当如何?”
“还军霸上。”
“为何?”
“大王已入咸阳,又派兵紧闭城门据守函谷,项羽闻此必定来犯,料大王士卒足以挡项王乎?”
“固不如也。”
“那便撤退,避其锋芒。”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