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酸涩的弯了下嘴角,自言自语道:“阿姐,你的眼光真的挺好的。”
张良就像那雪中梅、山间竹,一身劲骨,也会背雪低头、顺风弯腰,可以化作春泥香如故,可以任尔东西南北风。
“你跟他在一起,一定会有好的结局。”
第二天清晨,韩信送张良至城外,两人不得不分别。
张良道:“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未还过,汉王对你早有疑虑,他那里,我只能尽量。”
韩信却毫不犹豫地回道:“我是救我姐,救你只是顺便,我是还她的救命之恩,因此我也不需要你来还。你的命是我姐救的,你要还就还她一辈子,我是手握重兵之人,我的事,你碰了小心惹祸上身。”
“汉楚何谈尚未完成,王后和太公在楚作为谈判的筹码之一,所以你此时千万不要再妄自用兵了。”
“这我自然知道,下一次用兵,就是汉楚决战之时了。”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何事?”
“汉王的宠姬戚夫人,总是暗中笼络人,竟还差点打起我的主意。”
“你回绝了?”
“回绝亦是参与,我只能天天跑到大王那里躲着,她再想寻我,也不可能寻到大王跟前去。”
“哎,你不觉得现在讲这个太早了些嘛?”韩信一头雾水,“你就是思虑过甚,一年不见你,怎么都能看见你有白发了?”
张良摇了摇头:“许多事只能想得不能做得,但是早晚会来,早晚会做,所以不得不先想!”
韩信俊朗的面颊上罕见地流露出了苦恼的神色:“这不是我擅长的事,你说将来若真在此事上生了枝节,怎么做才好?”
这是天大的事,即便是张良也暂时无法保证自己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他只能先说道:“能避则避,慎之又慎。自古王储之争,下注容易,抽身难!一旦下错,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韩信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认为张良有些危言耸听。吕雉虽被囚在楚营,可依然是汉王的王后,就算他没能回来,她的儿子刘盈也还是嫡长子。这能生什么枝节?一个宠姬还能翻了天不成?
这种九曲十八弯的事情他先摆在了一边。他从齐王宫里翻出来一大堆上好的药材,已经让人全部装在马车里给张良带走。王宫里价值连城的东西数不胜数,韩信还想送他们一些实质性的东西留个念想,却总觉得金碧辉煌的东西太俗气,最后还是只有这一副用玉磨成的棋子最适合做礼物。
剩下就没有别的什么好送的了。韩信只能给张良几坛好酒,好像在司念眼皮子底下张良真的能喝到一样。张良这会儿倒接受得很快,也不怕回到了汉王那边,汉王又打了败仗到处乱窜的时候,酒不知道被丢到哪去。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两人背向而行,走向了自己的路。
张良回去后把韩信对他说的话跟司念说了一遍,司念听后叹了一口气,静默不语。
韩信的选择,她也懂了。
明月虽只会出现在夜深人静时,清润无声,却总有群星相伴,总有诗人举杯相邀;朝阳会照耀大地,贯照天宇,可它一出现时,世人眼中只有光芒万丈,而无其他星辰。
如果说张良是夜空中清澈如水的明月,那么韩信便要做那光华夺目的朝阳。
举世瞩目,国士无双。
司念想起来韩信小时候是为了史书上能把自己写的高大上一些才改了现在这个名字。
“青史留名吗?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