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死,便是我死。”
齐苠却像是要望到她心里:“陆姑娘,只要他死了,你便会好好活下去吗?是这样吗?”
她望着齐苠这双容纳万物的温和眼睛,在这一刻说不出任何谎言,她讷讷许久,垂下眼时才有镇定:“自然。”
齐苠温柔的看着她,然后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那两个侠客已经驾着马车到了近前,齐苠指着不远处高大的宫墙,对她道:“你知道皇宫的方向怎么走吧?这会儿郑言应当已经赶过来了,你去吧。”
陆禾郑重行了个礼,微笑:“那么小王爷,愿你此去一路顺利,陆禾在京城等着你。”
马车上的人已掀起帘子,齐苠走上去,然而马车驶动前又探出头来,无比真诚的看着陆禾:“陆姑娘,你也要珍重自己,若你有万一……只会让关心你的人为你伤心。”
陆禾抿着唇,慢慢点了点头。
目送齐苠的马车离去,陆禾便往皇宫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了没多远,便遇见到举着火把的黄金铁骑,苏右安看到她便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快去叫人禀告摄政王,夫人已在这里。”
说着苏右安递过一个酒囊过来:“这里没旁的吃喝,你先喝口酒驱驱寒。”
陆禾也不矫情,拔开塞子便灌下一大口。军中烈酒,呛得陆禾满脸通红,但却是从头到脚都暖和了。
“刚刚听闻有狂徒闯府杀人,郑言差点急疯,亲自提着剑去救你了。”苏右安坐在马车里,戏谑的看着陆禾,忽看到她身上的披风,笑意一敛,忙把披风扯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
留意了一下外头,苏右安低声问:“小王爷走了?”
陆禾低低嗯了一声,随即外面便传来郑言的声音:禾儿!“
他的声音不似往日般沉稳,尽是紧张和不安。待掀开帘子,她看到郑言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眼神里都是焦急和担忧。尽管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但他一开口唤她的名字,便是控制不住的轻颤:“禾儿,你没事吧?”
众目睽睽,郑言把她从马车上抱下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阵阵后怕,凌乱的头发湿哒哒的挂在额前,越发显得那双黑眸深邃不见底。
“大人,那些人该如何?”后面的士兵上来询问。
郑言回头,眼神似刀:“明日推到南市口,千刀万剐!”
士兵一凛:“是!”
郑言抱着她上了马车,苏右安便极有眼色的下去。
将陆禾上下左右看了个遍,他紧抿线条分明的双唇,透着一股让人生畏的决绝。待发现她完好无损,紧紧身上有些凉时,郑言才逐渐放松,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将她裹住。
“都是我不好,没想到京城里竟还有这么一拨人。”郑言轻轻蹙起修长浓密的双眉,有些若有若无的自责:“我早该想到的。”
陆禾被他的过份紧张弄得有些无所适从,她不自在的坐远一些,冷道:“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遭那些罪!”
她不高兴得厉害,郑言踯躅一会儿,问:“怎么才能叫你消气?你打我一顿?”
陆禾似笑非笑:“拆你的骨头,剥你血皮,我才高兴。”
她像是施舍一般的笑,让郑言也情不自禁的上扬了嘴角:“好啊,只要你高兴。”
“言语而已,谁不会说。”陆禾轻哼一声,将这节揭过去,只问:“现下府里被砸得一片狼藉,只怕没有好地儿能住了。”
郑言道:“那便去宫里住。”
“不是说我逆贼谋国么?”郑言深呼一口气,眸中交织着锐利和深沉,淡漠的笑了一下:“既担了这个名,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冤枉。”
他看向陆禾:“我称帝,你可以做皇后。”
“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自然也想!”陆禾冷笑:“只是若为窃国贼的皇后,我真是羞见世人,那凤冠不如不要的好!”
郑言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陆禾白了他一眼,冷哼着别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