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仍旧正经，突然开始心虚：
“……我昨天喝了多少？”
乔刚伸手比出一个数。
言深看乐了：“你别骗我，撑死我也喝不了这么多瓶。”
“谁跟你说酒了，”乔刚一个白眼，“是封口费，你这点酒喝完，咱送出去这么多位数。”
“……”
言深像被点了穴一样，在原地沉思好一会，没想起一点片段，只能小心地开口：
“我不会是喝多了把谁揍了吧？”
“比那个强点有限。”
乔刚不想影响他今天录节目的心情，索性不说下去，只把洗漱包丢过来：
“没时间了，赶紧去洗漱，今天录综艺，咱的任务是把花出去的钱先赚点回来。”
言深自觉理亏，随口应一声便钻进洗手间，顺手拍开顶灯开关。
许是太久没有人进过这个房间，灯有些失修，闪烁了好一会，才稳定地亮起来。
言深被晃得眼晕，暗笑这灯适合安在舞台上。
一念既起，脑中像是被激发了什么关键词，让他猛然间想起一个并不熟悉的片段。
在舞台的镁光灯下，他用力握紧话筒，对台下的人认真解释一句：“是我不要她了。”
“……”
手里的动作全部停滞，他扶住洗手台两侧，沉重地呼吸起来。
*
直到跟随车子来到录制现场，言深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乔刚一路上心情忐忑，不知道这位爷闹的什么毛病，只盼着不要再耽误录制，他可舍不得再花一笔公关费。
好在他总有一套完美的情绪用来应对镜头，在下车的那一瞬，便露出了招牌般的温柔笑容，惹得工作人员一片欢呼。
乔刚松口气，目送人群拥着他离开，转头看着身侧标着《东躲西藏》节目logo的指示牌直乐：
“人家这节目名字起得真好，我来了都想藏一会，累。”
话毕循着牌子所指的方向，向休息室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一辆商务车缓缓停住。
车门打开，夏以寒动作轻盈地从里面跳下来，舒展一下坐得发麻的身体，四处打量着自己今天的工作场地。
这期节目是校园主题，录制地自然选在云城的一所大学里。
时值暑假，校园里没有什么学生，只有树上的蝉不知疲倦地鸣叫，进行着独属于它们的欢迎仪式。
夏以寒仰一仰头，觉得头顶的日光有些刺眼，便抬手去遮。
一把黑伞适时出现，将她笼罩于其中。
伸到一半的手只好转弯，她讪笑着去接伞柄：“谢谢，我来吧。”
握着伞的许燃没松手，一只手疾速打字的同时，分出几秒时间教育她：
“你见谁家艺人给助理打伞？”
“……喔。”
夏以寒乖巧地点头，不敢反驳。
许燃是蒋辰安在国外读书时住的寄宿家庭里的女儿，中英混血，漂亮得像个洋娃娃，只是人如其名，性格火爆，沾火就燃。
她本科是在国内读的编导专业，如今正处在毕业后的gap期，靠蒋辰安在公司里给她挂的虚职赚点零花钱，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出来干点正事。
早前公司开年会，她在旁观了夏以寒唱歌后便惊为天人，当场成为粉丝，有事没事就去质问蒋辰安为什么还没把她捧红。
夏以寒只当这位富家小姐是国外的歌听多了，对她这本土歌手感到新奇而已，却没想到她认真得可怕，在听说远在海外的蒋辰安要派她独自去录综艺时，便连夜飞过来，心甘情愿地给她做个小助理。
“其实我在这没什么事的，老板也说了播出来都未必有五分钟镜头，你还是去休息吧。”
她当惯了十八线艺人，并不太适应有人时刻跟随，遂指一指身旁的指示牌，轻声提醒许燃。
许燃没理她，原地转了一圈，终于看见小跑过来的艺统，远远地招一招手，才微微偏头回应：
“我可找你老板要的是全天的工资，让他知道我闲着就不给钱了。”
夏以寒：“……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许燃并不接她的茬，目光只盯着前方，对终于跑到眼前的艺统露出标准的微笑：“嗨。”
“抱歉抱歉，没想到您们到得这么早，刚刚先去送言深老师转场了。”
艺统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忙着鞠躬道歉。
夏以寒看出她的辛苦，原本连安抚的话都准备好了，听完她的话之后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怔楞一下才吐出三个字：
“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