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而好奇。他静静地看着，眼中带着光点。
好奇的女孩们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继而转动身体。静谧的氛围中她们闪出了一条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周绵存。
周绵存忽然有点手足无措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她一生中第一次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仿佛小砂砾化成了珍珠。
“愿意陪我四手联弹么？”询问的话，语气却不容拒绝。
周绵存和林都对视，不知道该不该同意。她不太会弹琴，让她和实力优越的林都一起弹琴，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挑战。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林都身后，江连和原昕依旧肩并肩站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你是喜欢穿素白长裙的女孩么？她想。
莫名的情绪翻滚起来。
她忽然感觉心里涌出一股力量，她抬脚，在众人的注视中慢慢向前。通道两侧的女孩表情复杂，或鄙夷，或嫉妒。
她在纷杂的嘲讽声里走到林都身前，站住了。
“相信自己。”林都说。
他转身，与周绵存一起并肩走向莹白的钢琴。这个时候周绵存感觉心里有一个小鼓在震，无数艺术生审视着她，而她身无长物。
“别担心，有我在呢，”林都一边走，一边轻声说，“你听我的，待会儿我会先进行独奏，等我点头时，你切进去。”
“可我……”周绵存嘴唇嗫嚅着，她想说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弹。
“琶音你会吧？”林都打断了她的话，“do la sol三键琶音，四三拍，弹小字二组和四组，其他的交给我。”
周绵存是会琶音的，这是钢琴中最基本的技巧，入门必练的东西。林都甚至把拍子和琴键位置都说清楚了，她能听懂。
可是林都怎么知道自己会琶音？周绵存想。
她转脸微微仰头去看林都，他却只是直视着前方，目光清澈。
他们走到了钢琴前，坐在了琴凳上。
两个人坐下时碰到了对方的身体，周绵存身体一僵，往旁边挪了一点距离。
人群的议论声还是嘈杂，无数的目光汇聚在他们身上。
周绵存小心翼翼地将双手放在琴键上，却不接触，找到了林都所说的几个按键。她紧张又忐忑，害怕自己毁了对方的演奏。
“别害怕，”林都轻声说，“钢琴一共多少个白键？”
“52。”周绵存发现他嘴角微微上翘，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
他的右手忽然搭在了琴键上，指尖急速抖动。音符一瞬间如同细密的雨线零落，忽而他伸出左手，旋律转瞬轻柔了起来，仿佛微风。
周绵存看着他跳动的手指，骨节分明，细腻白皙。乐声悠悠传出，这是他刚才所说的第一段独奏，优雅又轻盈。
周绵存感觉自己沐浴在和风细雨里。
人群安静了下来，林都点头。
周绵存看见了他发出的讯号，按下手指，如他所说开始琶音。她一瞬间感觉回到了开始学钢琴的时候，那时她无比向往。
向往有一天在舞台上演奏琴曲。
围绕的人群安静地聆听着他们四手联弹，方寸间如同舞台。慵懒爵士风格的曲调悠扬而出，周绵存甚至能想象到钢琴中长弦交错的振动。
她第一次用施坦威大三角弹奏曲子，如同渴水之人发现绿洲。以前她听说琴盖翻开后会有琴弦振动的金属声，今天她切实听到了。
这种声音仿佛无数的珠宝滚落玉盘。
她的视线透过琴盖边缘，忽然看到江连脸色阴沉，眉头紧蹙。
她手指僵了一下，眼神失焦。这瞬间林都忽然伸手过来，从她双臂间探过手，按在了琴键上。
他们两人的手忽然触碰到了一起，林都肌肤温热。
微妙的气氛让周绵存镇静了下来，她再次翻动手指，弹奏属于自己的部分。
此刻世界似乎都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