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一觉到中午,做了美梦,梦见顾云收了,于是美滋滋地拿起手机看时间,屏幕上是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此刻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十分,家里没人。
未接电话有顾云收的,有陈晨暮的。
我先给陈晨暮回了过去,她是十点半打过来的。
电话嘟了一声就立马接通了,电话那头是陈晨暮担忧的声音:“莫疑,顾云收好像看见我了,我担心他找到我。”
“你现在在哪?”
“九街别院,73号。”
“我现在过来?”我问,是因为我不想折腾了,我只想好好歇一歇,明天查成绩。
“好。莫疑,可以给我带一份九街路口的扇贝排骨粥吗?”
“行……”
银河县新开发的第九街区十分别致,道路两侧种满了榕树和梧桐,一侧的淡水湖清澈地映照着金色的阳光,我走在里侧的人行道,偶尔有汽车从大道驶过,一排门面店开到九街别院门口,海鲜粥店名是“饿着过来,吃饱回去”粥店,我等粥的时候四处瞅瞅,发现不远处有一家书店,书店门口零零散散地趴着几只肥猫,我爱死这种小店了,离不开眼。
“喜欢哪只?”
我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倒吸一口凉气,缓缓转头,正对着顾云收那张得意帅脸。
“小莫疑,你不是海鲜过敏吗?”他手里正拎着陈晨暮托我带过去的粥。
“好了呗。”我试图抢过来。
他手一收,问道:“你这么大老远跑这边来干嘛?穿越大半个县城就为了喝海鲜粥吗?”
他似乎猜到了,然后眼神忽然冷厉地望向我:“你是不是知道陈晨暮在哪?”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我撒起谎来天衣无缝。
“咱们认识十来年了。”他就那样看着我,我心虚地对视。
“不知道,粥给我。”我夺过来,径直走向不远处的公交车站。
手机忽然震动,屏幕亮起,弹出陈晨暮发来的消息,顾云收跟在我后面,“莫疑。”他略带些乞求的语气,让我十分不适。
“顾云收,人家都不想见你,你怎么还上赶着啊?”我转身说出这话的时候,正一脚踩在两三片梧桐枯叶上,茂盛的夏天和顾云收的心被我一脚踩碎,那清脆的声音后是两三秒钟的寂静。
他强装无谓地笑笑,拙劣地掩饰着对陈晨暮的不解,心酸苦楚一笑释然,然后抿了抿嘴,敛起笑意,指着即将到站的公交车,叮嘱了一句:“粥别洒了,路上注意安全。”
我无奈上车,他失神停在原地,转身走向书店。
-
我拎着粥,敲门。
陈晨暮边开门边说:“不是给你录指纹了嘛?”
“忘了。”我说着换拖鞋进门。
她接过粥,“热坏了吧?饿死我了。”
她一边拆包装袋,一边跪坐在地毯上抬头看着我:“粥刚好不烫……”她欲言又止,像担心我在路上遇见什么人。
我没说话,垂着眼眸看手机。
“莫疑?”她轻声喊我。
我抬头。
“你是不是,碰见顾云收了?”
我惊讶于她的直觉,然后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我早上给你打电话也是因为这个事。我今天去买早餐路上碰到他了……”
“他看到你了吗?”
“没有。”陈晨暮说,“我远远看到他就赶紧躲开了。”
“其实可以解释清楚,不必躲着的。”
“我怎么解释……一切都像被摔碎在白色地板上的白色瓷器,根本不知道从哪儿捡起。”
“他以后应该是不会再来找你了。”我说完,陈晨暮的表情突然抽动了一下,眼神忽然就暗下去。
“噢。那就好。这样挺好的。”她埋头喝粥。音色突然就低沉下去。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明天就出成绩了。”
她放下手中的勺子,大概是因为我刚说的话而突然心情不佳,胃口不好。“明天过后再说吧。”
“有什么影响呢?明知明天的结果。”
“那就能晚一点打算就晚一点打算。我实在头疼想那些破事。”她厌倦地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窗外就垂下眼帘。顺手把没喝掉的粥又重新盖上盖子,准备放冰箱里去。
“丢了吧,海鲜容易变质。”
她并没有犹豫,依然走向冰箱:“知道。晚上吃,变质也没那么快。”
我百无聊赖,朝厨房的她喊话:“你找我来,就是因为早上遇见顾云收的事啊?”
“不全是。”
我忽然看见昨天下午在咖啡厅看到的顾云收买的礼物,包装的精美华丽的,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只是知道那是陈晨暮的礼物。
而今天,是我生日。
“莫疑,吃蛋糕吗?”陈晨暮从冰箱里拿出来两个小蛋糕。
我接过来一个,感激又感动,眼泪差点落下来,“谢谢。”
“怎么了?”陈晨暮抬着头,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怜惜地看向我:“乖乖,怎么还要哭了呢?”
“陈晨暮,谢谢你,今天.....”我当时可伤心了,因为今年顾云收又把我生日给忘了。
“生日?”她见我含泪点了点头,直接从地毯上直接弹起身,“我给你找找,我有好东西送给你当礼物。”
真是好哭又好笑,哪有人当面给人找生日礼物的啊。
但是看见她客厅台柜上摆着的顾云收精心制作的礼物,我心里不是滋味。
我安静坐在灰色的大客厅里,落地窗被墨绿色窗帘挡的只透出一点光来,正午,房间里的黄色灯光让我误以为是深夜。
听见陈晨暮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我起身走过去,忽然还是想问一嘴,于是停在顾云收的礼物前,“这个礼物,是顾云收送你的吗?”
“嗯。”她淡淡回答,手上动作慢下来,又补充:“他往我在学校附近的旧地址寄的,旧手机号收的信息。”
“既然你不想让他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