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匕首对着他表情凶恶的不许靠近。
原本以为是个性情暴躁的小鬼,却没想到她的性格意外地温和。除了过于溺爱放任小孩自由生长之外,她是个没有任何缺点的姐姐。
甚至在带着刚出生的艾斯东躲西藏的日子里,没有奶粉她就拿自己的血喂养他。想到这卡普有点不置可否,他甚至觉得对于那几个孩子,她爱得有点失去自我越来越像个疯子。
比如这次一意孤行的行动,连他都被瞒得死死的。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她被捕时刚好是他接受总部短期调遣任务正在北海巡航的日子。
极恶罪犯的落网,即便是五老星直接下令的秘密逮捕行动,像卡普这种级别的海军将领也很快就能得到消息。虽然不能透露罪犯身份,但鹤依然在会议上主动说出其是自首,不排除正阴谋策划着什么,加之开会前副官曾提了句犯人是在东海落网的,顿时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打去电话向达旦确认,得到卡修米尔失踪了的消息之后,这种预感到达了顶峰。
大多数时候卡修米尔都是十分温和的,除了偶尔脱线和涉及到自己弟弟之外,她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人。
就连戈尔波山跟她朝夕相处的达旦一家,一直以来都认为她是个过分听话的孩子,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尚且年幼的弟弟们,包容着他们的胡闹。
就算小子们捅了天大的窟窿,她也能一一摆平。孩子们故意去镇上吃霸王餐,她在事后付清款项,甚至多给了对方一大笔钱,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如既往地当做孩子们在吃霸王餐但不要真的伤到他们。
家里的大小事务全部包揽,有她在即便小孩子们调皮捣蛋令人头秃,但这里是家,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休憩的避风港。
直到一个多月前卡修米尔的失踪给宁静的生活画上句点,接踵而来的事件令他们根本分不出心神去寻找她。萨博被他的贵族父亲抓了回去,路飞和艾斯被困不确定之物终点站,好不容易救回这两个孩子,正在焦虑如何援救萨博又传来了萨博出海被天龙人杀害的消息。
路飞在消沉了好一阵子后终于打起精神来,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天天追着达旦问姐姐去哪儿了。就是艾斯这小子很不对劲,他似乎钻了牛角尖,坚持认为卡修米尔终于厌弃了他,一个字也没留的抛下了他。如果不是有路飞一天到晚粘着,他得担起大哥的责任,恐怕又要变成得知身世时的阴沉小鬼。
达旦在电话虫那头碎碎念的交代了近况,原本还有点担心艾斯和路飞的卡普稍稍放下心来,交代了几句自己会尽快回去便匆匆赶来海底监狱。
最不想见到的情况成为现实,卡普叹了口气席地而坐没有出声打扰那个睡得死沉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半梦半醒间感受到一股无法忽视的视线,但浓烈的困倦拉扯着我使人不想睁眼。好歹这里是守卫严密的海底大监狱,看在五老星的面子上也得保护好我,是难得的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
“既然醒了就好好跟我聊聊,小怪物!”没有什么情绪的称呼,那熟悉的声线让我打了个冷颤。原本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刹那间清醒过来。我瞪大双眼看着这个原本应该还在北海巡航的人惊讶道“你这老头怎么会在这儿!”
“给我叫爷爷啊!小怪物!”他厉声吼了过来,表情都因为愤怒变成了白眼鲨鱼齿。我再没有了丝毫睡意,头也因为曾经被揍的肌肉记忆痛了起来,眼神一瞟顾左右而言其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占某人便宜”何况你还有两个好大孙,为啥还非揪着我不放。
“那,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爷!爷!”称呼上下了重音,突然有些受宠若惊,想起自己并没严格按医生要求少吃甜食的卡普,瞬间气势低了下来。他摸着后脑勺哈哈傻笑说自己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连副官都在身后吐槽他不要那么轻易地被人转移话题。
“果然你根本没把医生的话放心上吧”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因为你老是这样,我才放心不下啊。”明明我已经下定决心不要牵累你们的,别在这个时候来动摇我啊,臭老头……
傻气的笑声戛然而止,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卡普将双手搭在盘坐的腿上认真道“家人是不一样的,多恩。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能试试依靠我呢。”
熟悉的称呼和话语让我将面前的人和那个早就死掉的家伙逐渐重合,罗杰也说过要我依靠他的话,我依靠了,然后他就死了。甚至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一面。
他是得了绝症,但即便病入膏肓也是有时间亲眼见证自己的孩子出生并充分安排好母子俩的去处的。罗杰自首跟拉夫鲁德的历史真相有关是真,为了保护我也是真。
而露玖以念子之心生生将艾斯在腹中孕育了二十个月,我带着她颠沛流离四处躲藏,在生下艾斯后她力竭而亡。
从某种角度上说,是我毁了一个本该在父母爱意围绕下长大的孩子的童年。他本该无忧无虑的活着肆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成长为一个人人都爱的小太阳。
但他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从镇上酒馆那里听来的所谓“世人”对罗杰的看法,迅速低沉下去的意志和愈发偏激的性格让我头痛。
我知道自己在教育孩子这一方面,一直以来都有很大的问题。很奇怪,明明对其他事我都能游刃有余地掌控在手,尤达尓就因为我在某些事件中过于老练的处置方式和狠辣,数次发出过对我年龄的疑问。
但在面对艾斯时,我却总是很苦手。不知道该如何引导他,一想到他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我就只想对他好,无条件地好。
如果他想要天上的星星,那我就挑最亮的那颗摘下来送他。
多恩,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这是只有罗杰和卡普知道并且敢肆无忌惮叫的名字。埋下头不敢与卡普对视。
我曾试着依靠的人死掉了,所以再次拥有珍视之人后,我实在不敢冒险,就算只是有威胁到他们的可能性也不行!半晌才嗫嚅着说道“您就当做不知道好了,过个几年告诉他们我死在了海上,只有这样,对谁都好。”
就让那几个小家伙以为我早就死了,这样他们才能无所顾忌的长大,肆意在海上驰骋。“事到如今已成定局,明天我就会被押往玛丽乔亚,您改变不了什么,卡普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