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霈霈拍了拍她的肩：“是啊，节哀顺变。”
几个人陆陆续续地说完，裴一昕开口：“跟大家说一声，我要休几天假，中秋节之后才回来。”
大家都知道裴一昕父亲刚去世，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因为那件事，也没觉得奇怪。
“欢乐城的工作……”裴一昕想了想，“安娜后面会跟你们沟通的。”
霈霈说：“放心，我们能稳住，难得有机会休息，你好好散散心再回来。”
裴一昕没再多解释，拿起包准备离开。
其他人都陆续坐回了工位，只有CC还在她身边徘徊：“一昕姐，你是不是恋爱了？”
裴一昕的动作一顿，带着疑惑看向CC。
“早上开保时捷送你来的人不是男朋友吗？”CC的声音很轻，“我也不是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八卦，只是觉得这么辛苦的时期有个人陪在身边也挺好的。”
“不是男朋友。”裴一昕没想到人流量这么大的园区，自己和白憬会被人注意到，还是被熟人。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CC还会忍不住刨根问底：“那是？”
“算邻居吧。”裴一昕想，既然是经常“串门”的关系，那也算是邻居吧。
“姐，你不会是什么隐藏的千金小姐吧，”CC捂住嘴巴，“竟然有开保时捷的邻居。”
裴一昕没心情多解释：“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站在电梯前，正纠结要不要把休假这件事告诉赵小童和徐仁浩时，旁边通往卫生间的走廊传来的聊天声打断了裴一昕的思考。
通常这种闲聊会像背景音一样，被裴一昕自动屏蔽，但今天，她听出了话题的中心是自己。
“你猜我今天上班看到了什么小说情节！”说话的人听起来很激动，“有人开保时捷送女朋友上班！”
“没见过世面吧你，”另一个声音兴致不高，“保时捷是拽，但在蔚东也不难见到吧，有什么小说的。”
“你听我说完啊，”提起话题的女生明显有些不服气，“你是没看到那个开车的男人有多帅，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撕漫男，还是漫撕男，那灰头发、那勾人的眼睛、那下颚线，完全就是漫画里走出来。”
“你这说得也太夸张了，绝对夸大了。”
“真的！夸他对我又没什么好处。”那人越说越来劲，“我还想了半天是不是什么明星，但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现在明星这么爱塌房，应该也不敢招摇过市的送女友上班。”
随“叮”的一声，电梯抵达，电梯门一开一合，空空离去。
裴一昕没有动，她静静听着那个人所描述的白憬，别人眼里的白憬。
“光男的帅就算了，主要是那女主人公也很美，两人就像在拍戏一样，小说照进现实那种。”
“那确实挺养眼。”
“重点是！”说到这，那个人稍微压低了声音，“那个女主人公是我们公司排得上名的美女，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
像是在思考，空气安静了几秒。
“裴一昕？设计部那个？”
随着话题渐渐偏向自己，裴一昕失去兴趣，没继续等电梯，转身进了楼梯间。
WILL广告公司占了六、七、八三层楼，设计部在七楼，走楼梯下去也花不了几分钟。楼梯间很空，很静，静到裴一昕的手机铃声响起时，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是个还没来得及存的号码，但裴一昕有印象。
接通电话，裴一昕连“喂”都没来得及说，对面直接甩来一句：“要了电话，怎么不用？”
裴一昕没懂这个“用”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了一句：“我在上班。”
沉默了两秒，白憬突然问：“在楼梯间上班吗？”
“你怎么知道？”裴一昕愣在了原地，忍不住往楼上楼下都瞧了瞧。
“别找了，”电话那头传来混着咳嗽的笑声，“我用上帝视角看的。”
其实白憬是通过环境音和裴一昕说话的回声猜的，没想到真让他猜着了。想象了一下裴一昕懵懵的表情，还不小心呛到了。
白憬掐灭烟，问：“忙吗？”
裴一昕继续下楼：“嗯。”
“那你忙。”
裴一昕轻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挂完电话，裴一昕觉得对自己的讨厌又多了几分。她讨厌复杂，自己却是个矛盾复杂的结合体。
想靠近白憬的也是她，想远离白憬的也是她。觉得和白憬相处很开心的是她，害怕这种相处得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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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裴一昕打电话时，白憬正坐在别墅花坛的秋千上吱呀吱呀地荡着，抽烟的痞样和明朗的少年气明明是两种特质，在白憬身上却莫名地融洽。
电话挂断的同时，像是没了兴致，摆动的秋千也戛然停下。白憬盯着通话记录发了会儿呆，把联系人备注改成了“老顾客”。
回到客厅，白憬拿起吸尘器开始打扫整个别墅，准确地来说是整个一楼。
白憬不至于到洁癖，但很爱干净。虽说天生少爷命根本没干过家务活，但刚变成安眠神那两年，他会因为受不了脏，每天把整个别墅打扫一遍。
后来他学聪明了，一楼两个大卧室和一个大客厅已经足够他用了，甚至备用都有了，他何必去管二楼那三个客房，安眠神家里不可能来客人啊。
想通以后，白憬用意念“封印”了二楼，从不上去，干脆当它不存在。
打扫着，白憬注意到那个画满了叉的日历。之前日复一日别提画得多来劲了，恨不得直接跳到最后一天，但今天一看才想起自己已经漏了好几天了。
上一个叉还停留在8月29日，而今天已经是9月4日了。
白憬把吸尘器立在一旁，将日历翻到9月，一连画了好几个叉。
画完，白憬突然感叹：“快到中秋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