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倒满酒,柳锡大喊着“我也要喝”,被柳枝瞪了一眼后,便识相地拿起烤饼缩在一旁吃。
柳枝双手举着杯子对华玉真说道:“小玉儿,柳枝先敬你一杯,祝你今后平安顺遂,早日找到如意郎君,白头偕老!”
华玉真也举起酒杯,激动地说道;“我也敬你一杯,也祝你与柳枝平安顺遂,福寿安康,前程似锦!”
两人说罢一饮而尽,辛辣冰凉的酒水一入喉,呛得两个未曾喝过酒的少女,同时猛烈咳了起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两人,狼狈地擦完眼角迸出的泪水,相视一眼后便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柳锡看着两位姐姐,又哭又笑疯疯癫癫似的,这次竟乖得出奇,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故意捣乱,而是在她俩醉倒后,将床上的被褥盖在她俩身上,然后扶着营帐边缘,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走到门口喊人。
……
洛都来信了。
呼延贡战偷袭绿江城失败,被李景衡割下了首级吊在城楼示众后,西戎苍狼部士气大减,恰逢政斗失败的金雕部又再次卷土重来,趁苍狼部不备重创了其主力军,苍狼部首领重伤昏迷,而金雕部老首领也意外去世。
如今正值寒冬,内斗不休、千疮百孔的西戎,再也无力对战强盛的大周,为了本国的存亡,金雕与苍狼两部暂时达成和解,向大周皇帝议和。
皇帝李长侑同意派使臣,出使西戎商讨和约,并下诏书命秦王李景衡回京过年。
书房内,柳笙戈与几名副将围着沙盘坐成一圈,众人皆低着头沉默不语,铜炉里的炭火已经熄灭了,却没有人敢动身去添炭,屋内静得可怕。
只见李景衡侧着身子靠在书案前,一只手撑着太阳穴假寐,另一只手则停在那册诏书上,手指缓慢地摩挲着。
座下一个脾气火爆的副将终于按捺不住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喘着粗气大喊道:“阉人养的龟孙儿!又议和!怎么议?殿下不如带着末将一起回洛都,老子要亲自送那帮狗官下去跟呼延贡战议个够!”
李景衡只是轻轻掀开眼皮瞥了他一下,没有开口。
“殿下倒是说句话呀!咱们这都坐了一天了,大腚都要坐穿了也每个准话……”副将急了,说着便要走上前去。
柳笙戈见李景衡的脸色越发阴沉了,便急忙拽住他,说道:“常将军稍安勿躁,殿下自有考量,我们等下殿下的吩咐便是,切莫惊扰了殿下。”
秦王殿下平日里待他们不薄,尽管军中物资紧缺,却从来没苛待过将士们的衣食,是个宽厚仁慈的将领。
可李景衡年仅十九便做了骠骑大将军,靠得可不是他的皇室出身,而是实实在在的战功,在未被发现皇室身份封为秦王之前,亦是军中出了名的杀伐果断的铁血煞神,副将们对他是打心底里地敬畏。
果然,副将一经柳笙戈提醒,便立即后悔于方才的鲁莽行径,朝李景衡抱拳行礼:“末将失礼了,请殿下责罚。”
李景衡神情缓和了下来,像是也坐累了,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只是拍了拍副将的肩膀,便走到铜炉前重新点燃了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