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知道错了!他爹,我若走了,几个孩子可怎么办啊……大郎!二郎!你们说句话啊!”
江富扭过头不理会,江瑞惶惶不安,江璟咬着唇,无措地望着他爹,又看看江老头和江老太,江琦不明所以,吓得跑过去搂着杨氏大哭:“娘不走娘不走……”
杨氏抱着江琦,泣不成声,边哭边求江老太和江富,一时间正堂里只闻哭声。
江珩察觉到张氏抱着他的胳膊有些紧,抬头,只见她眼底有些紧张。
过了好一会,杨氏吓得脸色发白,江老太才淡淡道:“你不是想你娘家吗,我让你回去住几天,哭什么?我跟你爹还没死呢!”
杨氏哭声一顿,江璟浑身一松。
张氏也松了口气。
“你该庆幸你有这几个好孩子。”
听到江老太冷漠的声音,杨氏头都抬不起来。
当晚,杨氏收拾几件衣裳,交出了余下的银子后,带着尚未断奶的江玥回了娘家。
经这一事,家里气氛低沉,异常安静。
第二日晚上,江珩洗漱后,听张氏说大伯母的母亲来了一趟,跟江老太百般讨好,却决口不提“借”去的钱,江老太神色冷淡,只让他们还了借的那十多两银子,便对杨氏既往不咎,杨老太没答话,最后不欢而散。
江老头带着儿子孙子每日依旧是酿酒,卖酒,没有耽误,只是没法按江老头的意思多酿了,人手不够。
江珩见状,思忖着该请人了,不过这关系到方方面面,一时间还不好定夺。
没几日,一场秋雨驱散了不少暑热。
江珩回家吃午饭时,发现姑姑江彩霞竟回来了,正在跟江老头江老太两人说话,沉默几日的江老头和江老太总算有了笑脸。
江彩霞见着江珩,眼睛一亮,拉着他打量一番,赞道:“三郎真是出息了,这一身气度,要是走在路上,我都不敢认!”
江老头哈哈大笑。
江珩跟江彩霞并不是很熟悉,他出生那年,江彩霞已经出嫁,这些年的交往仅只是一年几天的时间,只知道这姑姑是个极柔软本分的性子,她夫家家境一般,婆婆却是个极厉害的,姑父兄弟很多,又没分家,一大家子住在一个院子里,他们去拜年时发现姑姑姑父和两个闺女四人竟只有一间房。
江老太拿出纸包,里面是白色块状的麦芽糖,笑眯眯地给江珩拿了一块:“这是你姑带回来的,快尝尝!”
“谢谢姑姑。”江珩接过来装好,准备饭后再吃。
不过他也纳闷,往年姑姑除了爷奶生病,基本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每次节礼也只有两斤肉,和最便宜的酒一壶,绝对没有糖,今日不年不节的,回来一趟竟还带了糖?
因着江彩霞回来,老两口高兴,从菜园子里摘了好几个菜,虽然没肉,却也比平时丰富的多。
几人吃着饭,聊着家常,其乐融融。
饭后,江珩去后面茅房回来,江老太卧房的木窗支着,里面的谈话声清晰可闻。
“你婆婆如今待你们怎么样啊?”
江彩霞声音略低:“我挺好,娘不用担心!”
江珩只听江老太叹了一声:“当初只看中女婿是个踏实能干的,若是知道她是个厉害的,也不会给你定这么个婆家……”
江珩想起姑姑的模样,其实姑姑比他娘张氏小三四岁呢,可看起来比他娘还老成,想来平日里日子也不好过。
他只听江彩霞呼吸似乎重了些,过了会才出声:“都这么多年了,嫁谁日子不都是这样过,倒是我瞧着如今家里大好,你们身子都好,我就放心了!”
“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江老头问。
“家里做生意的事我也听说了,”江彩霞吞吞吐吐道,“我想着,如果,家里忙不过来,到时候是不是,要请人啊?”
江珩恍然大悟,总算明白那一包麦芽糖的用意。
“是你婆婆让你来的?”
“没,是我自己想来问问……”
“得了,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还想糊弄你娘我啊,”江老太拍了拍她,“过阵子应是要请人的,到时看三郎有什么想法吧,放心,总不会落下女婿的,到时候你也来。”
“嗯!”江彩霞的声音明显上扬,又带着好奇:“三郎那么小,怎么就那么有主意,如今家里这些事都要跟他问吗?”
“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酿酒的方子都是他发现的,还有他想出来的那试酒的法子,太有用了!”江老头接口道,“幸亏当初送了他去读书,这才有这份机缘!”
江老太好笑:“是,都是你的功劳。”
又转向江彩霞:“女婿那几兄弟到底什么时候分家?你瞧瞧你们二十多口人挤一个院子,屋子都不够住!还有,二丫头都那么大了,你什么时候再生个小子……”
江珩悄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