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捧来金银给他,不耐烦地说:“快滚。”
男人接过金银,喜上眉梢,眼里泛光,抱着金银就往外跑:“是,是,我这就滚。”
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地上的女儿一眼。
七月望着向自己靠近的老鸟妖,不断想往后退,奈何绑得太紧,动弹不得。
这鸟妖只是摸上七月的脸蛋,划了两下,起身对七月说:“要怪就怪你那爹吧,我原本只是想把你好好送给我儿子做丫鬟,奈何你爹说你性子烈,怕你跑了,不绑着必定难成事,才让你吃这番苦。”
原本在家吃饭吃得好好的,突然后脑一黑,一睁眼就到这地方来,七月本来就害怕,听这鸟妖的一番话,一颗心逐渐变凉,以至于都忘记了反抗。
“你放心,你只要开了脸,安安心心做了我们家的丫鬟,”鸟妖一手唤来两个大汉,“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儿子虽说冥顽了些,那待姑娘也是极好的,若不是眼见他长大了,一时间又没个合适的婚事,也轮不上你。”
嘴被塞着,七月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着这两个大汉把她送进了一个屋子里的床上,好在不幸中的万幸,这两个大汉没把她捆床上,七月还能挣扎着起身。
目光巡视一圈周围,这屋子布置得豪奢异常,不知道这屋子主人是不是有什么癖好,铜镜前屯了许多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看来送她进来,那鸟妖是特地布置过的,满屋都不见什么利器,偏偏她这手脚又绑得紧,想脱身也不容易。
没等她想出个折子,门开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满身酒气的鸟妖,身形适中,眉目风流,面颊两边生着细碎羽毛,见着七月憨笑几声,反身就关了门,跌跌撞撞朝床走来。
“美人……”
眼见着这鸟妖越离自己越近,七月心下正着急,忽然间这鸟妖一个没站稳摔地上,结结实实五体投地拜倒在她的脚下。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危急,七月觉得笑一笑也不是不可,但偏偏她笑不出,也动弹不得。
鸟妖迷迷糊糊站起,不怕疼朝七月扑来,傻笑着说:“美人。”
说时迟那时快,七月身子往后一倒,闭着的双腿抵住鸟妖胸口。
这鸟妖可能有点傻,左右歪脑看了七月两眼,随手上前摘掉了七月嘴里的布,自顾自念叨:“好好一个美人,塞这东西作甚。”
新鲜的空气灌进肺中,七月大喘几口气,咳个不停,望着面前这个有点傻的鸟妖脑袋飞速转。
“官人好心,只是,如此这般,倒没个趣味了。”七月起身,附在金陵子耳边说。
金陵子醉眼望着七月,憨笑着点了两下七月脑袋,坐下来挤在七月身边说:“那美人怎么说?”
“官人解开,”这人看起来不太聪明,七月也懒得再去想其他的弯弯肠子,只对金陵子媚笑,“我来服侍官人。”
话说出来让自己都恶寒,她不曾逢迎过谁,身处青楼,却也没少见过逢迎作态,谁料到,那些她不太看得上的手段,如今却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这鸟妖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半醉半傻,还真解开了七月的手脚。
七月巡视一圈屋子,松松手脚,对金陵子嫣然一笑,反手将金陵子推床上。
金陵子躺床上笑得正美,嘴里还叫唤个不停,七月依着他的意,俯到他身上。
于是乎,金陵子笑得更美了,只是还没等他美完,就脖子一疼,晕了过去。
“真是个二傻子。”
七月从这鸟妖的身上摸出小刀,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又直接拆了蚊帐将布拴一起,往上抛飞过房梁,弄了一条结结实实的布,打算从上面出去。
突然,外面传了两个叩门声。
“陵子啊,怎么样了,那女的不会不听话吧?”正是刚刚那老鸟妖的声音。
怎么办?要是一直没动静外面势必生疑。
眼看那边有开门的迹象,七月悔不该那么快敲晕这鸟妖。
无奈之下,急中生智,学着以前在花满楼听那些姐妹的娇喘,一边发出声音一边扫落满屋的东西,尽力营造出一种混乱的假象。
门外的敲门声也总算停了,听着脚步声走远,七月才敢放下心来,满屋狼藉,东西碎了一地,思量下,又扯一块布子,将屋子里值钱的东西卷一起系在腰间,攀着长布上了房梁。
床上的鸟妖依旧没醒。
这可就怪不得我了,七月心想。
这房梁承重还行,就是七月站着有些不稳,打开上面的瓦片,带着一包金银珠宝上了屋子,躲开下面人的视线,回了家。
不出七月所料,那好面子的老鸟妖,怕把事情传出去——自己一家子被个人类女孩给戏弄了,定会贻笑大方。非但没有追究,甚至后面还倒贴了很多钱,作为封口费。
而七月也就这样认识了金陵子。
甚至在后面,七月被宗族绑上火堆祭天的时候,金陵子得知消息还专门来救过她。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金陵子会出现在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