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宬妃娘娘,公主,殿下并无大碍,只是换季,花粉弥漫,殿下的身子骨不强健才导致了身上的红点,臣开一些药方子来就行了。”
“嗯,那就谢过太医了。”宬妃也便放下了心来,“公主,待会散了宴会,再把这件事禀报给陛下和太后吧,其他的你就装作不知,全是我一人在处理此事。”
虽说襄阳公主也是出于爱护弟弟的身体,才请了太医,但何贵妃不是个好相与的,况且,李诉恰巧出现李徽宁的面前,恰巧看到了他身上的红点,一切都是那么恰巧,反而让人心生疑窦。
“是。”她也嗅到点儿不寻常的意味来,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便是她人小鬼大,聪慧过人,但在深宫之中也不过几年时光,哪里有着宬妃的心思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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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时辰到了。”
正在与御史台御史大夫朗承恩下棋的丰兴帝闻此一言,落下最后一子,才松开了眉头,朗声一笑,“你小子的棋艺和十几年前一样的烂,只可惜柳肆不在京中,要不然朕非要和他厮杀个几天几夜,分出个胜负来才可以。”
“陛下棋艺高超,臣等望尘莫及了,而且,柳肆他常年舞刀弄枪的,在边关的时候,身边全都是莽夫俗人,怎么可能还保持着好棋艺呢?说不定...”郎承恩拖长了尾音,“比不上臣呢。”
“哼!你小子惯来喜欢捧高踩低。”丰兴帝笑道,“怪不得那些子老迂腐们总喜欢参你的奏章,现在朕的案牍之上,关于你的可是成堆的多。”
“幸而有陛下的爱护,要不然臣铁定被那些人活剐了不成。”朗承恩故作无奈,“想臣好歹也是个御史大夫,反而被别人参一奏章,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
“你还说呢。”丰兴帝沉吟少刻,又说,“你怎么没想着再娶?都说你是个浪荡子,可朕知道你小子痴情得很,只可惜......”
朗承恩也不是世家子弟,溯源祖上,郎氏一族是随着当年□□皇帝一同打下江山的开国功臣,□□皇帝三顾茅庐,才请出了声名赫赫,桃李满天下的郎师,便是后辈子弟少有惊才艳艳,又如郎师一般的人物,郎氏一族在李家心中,还是沉甸甸的份量。
先帝荒诞无常,宠信妖妃,将蒸蒸日上的帝国大厦弄得千疮百孔,又是签署割地条约给蛮夷之人,又是被世家把控朝政,皇权就此被架空。
而丰兴帝临危接过大任,励精图治,百废俱兴,才掌握住了皇族的话语权,不至于自己的皇位摇摇欲坠。
先帝再是无能也罢,都挡不住歹竹出好笋。
更何况先帝随意为丰兴帝选的伴读也派上了大的用场,柳肆虽是世家子弟,但由着父亲宠妾灭妻,自愿改名换姓,带着母亲脱离柳家,自立门户,靠在赫赫的战功,又为北塘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封了忠义伯,且为丰兴帝把守北塘与九胡的交界线--泰平关。而朗承恩虽说只是个御史大夫,但由着本质里还是个泥腿子发达起来的,入朝的寒门子弟找不着庇护,就纷纷投入他的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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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兵权和寒门,都掌握在丰兴帝手中。
再加之,朝中的外戚何氏和世家斗得不可开交,哪里能注意到丰兴帝是推动局势的幕后主使呢。
“陛下又不是媒婆,富拥天下,还有闲心思操心臣的婚事呢。”
“......哼,你小子就是说朕多管闲事了。”
“哪敢啊?陛下,快走了吧,您瞧着徐文则这副为难模样,就知道咱们再不去,就会误了时辰了。”
丰兴帝一面走着,一面说,“朕记得你家小子也来了?”
“嗯,席上你瞧着最板正,跟个小老头似的就是臣的木头儿子了。”
“哼,你儿子瞧着你,怕是也不顺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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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之上,觥筹交错,舞姬身姿绰约,素手芊芊,皓肤如玉,映着绿波,好似透明一般,只手可握的腰身,微微一扭,便是风情万种,眼点绯色,衬得姣好的容貌在席中娇艳如花。
高坐席上的太后淡然笑之,难得好心情地端了杯酒水,喝了不少,见丰兴帝敬酒,瞧着已是青年姿态,颇有皇帝威仪的丰兴帝,眼中闪过一丝感伤,转瞬即逝。
“儿子恭祝母后千秋万岁,芳容永驻。”
太后高兴地喝了这口酒,转而对丰兴帝身边一直默默寡言的皇后说,“你也费心了。”
明明是皇后和宬妃一同主办的寿宴,太后却只作不知,丰兴帝眸色一黯,余光间的那个人仿佛压根不在意这一边的母子情深,夫妻和睦的场面,握着酒杯的手悄然一紧,他很快地收住了自己的失态,喝下了这杯酒,就与郎承恩闲谈。
“哪个是你家郎君?”许是高兴,丰兴帝和朗承恩一边喝着酒,一边闲谈儿时的趣事,便是周边的宗室大臣想要来奉承一二,却没有插足的余地。
丰兴帝酒量也不算差,可此时话语中带着醉意,眯了眯眼,好似随手一指,在角落处正襟危坐地用着席中膳食的一个儿郎,相对于他身边聒噪的另一个儿郎,他更为显眼。
记得和皇长子差不了几岁,怎么性子还要沉闷些,不像是朗承恩这小子能有的种。
说着,丰兴帝又要将倒满了一杯酒,往嘴里凑去,被笑意满面的朗承恩拦住,“陛下,您怎么喝独酒呢?刚刚一杯又一杯的,完全不给臣接下来的机会啊!”顺着丰兴帝的探寻的目光看去,没好气地回道,“这就是臣家中不争气的小子,可要唤来给陛下瞧瞧?”
丰兴帝和朗承恩的目光都放在了这个儿郎身上,自然一直注意着这君臣二人动态的臣子宗室纷纷看去。
“嘿,云澈,你爹在看你。”穆怀安也在其中,被看得如坐针毡,就要离他远一点,却出于兄弟情谊,还是戳了戳他的手肘子,“瞧着这样子,你得过去行礼了。”
他正看着满是珍馐的案牍,暗自头疼,因着是太后寿宴,端上来的这些珍馐便是好看,也已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