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
魏宁儿忽然笑了一下,这半夜三更的,他这一笑让曲沫沫毛一炸。
魏宁儿细声细气的说,“你今儿晚上把太子哄尽兴,明儿一早太子自然就放你出去了。”
曲沫沫没吭声,她觉得哪里怪怪的。
魏宁儿在那拾捡好书册,重又捧在手里,对曲沫沫说:“咱们回去吧。”
曲沫沫别无他法,只好跟在魏宁儿身后往回走。
黑幢幢的青云殿里忽然亮起了一点光,然后越来越亮,曲沫沫走进去后,见大殿里多了许多杆铜架挑着的宫灯。
是赵凝川回殿中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以为她躲在哪个角落,就让人挪来宫灯照着内外,正要找一找,就见她一身小太监打扮,跟在魏宁儿身后,蹭进大殿来。
她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低下了头。
曲沫沫不想与赵凝川对视,怕自己忍不住骂他。他已换下黑衣,穿着一身夜蓝色的窄袖丝袍,人模狗样,哼!
魏宁儿在那边双手捧着书籍,谄媚的说:“殿下,小奴寻来几本好东西,正适合您现在看。”
曲沫沫脑内灵光一闪,想起申太傅后来打过这个魏宁儿,其中有条罪名就是给太子□□书籍,难道……
她不假思索,一个箭步上前,抢过一本。
此举出乎意料,魏宁儿大惊失色,阻拦不及。
曲沫沫翻开图册,就看到画中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以匪夷所思的姿势扭在一起。
曲沫沫脸刷的一下涨红,她啪的一下合上画册,指着小太监鼻子怒道:“好你个魏宁儿,你敢给太子看黄图,引太子不学好。”
曲沫沫觉得,赵凝川正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看了这些□□的黄图,偏又因身体原因不能近女色,他压抑之下,才越来越变态。
魏宁儿辩解:“京中公子人人都看这个,凭什么太子不能看?都是一样的年纪,他们寻欢作乐,却笑太子无知,凭什么?”
曲沫沫一听他还振振有词,更加生气:“你不知道他有病吗?还给他看这些?”
魏宁儿被曲沫沫的直言不讳惊到了,他颤着细声说:“你……你敢说太子有病,你大胆。”
两个人在那面红耳赤的吵,赵凝川却在想,什么是皇图……
他走到魏宁儿面前,拿起一本册子,刚要翻开,曲沫沫啪的一下打掉,又把魏宁儿手里的几本都给推到地上。
她对赵凝川怒气冲冲道:“不许看!看了会变态!”
赵凝川:……
魏宁儿尖声怒斥:“你大胆!怎敢如此对太子殿下说话。”
赵凝川却忽然明白了,他冷笑一声,道:“不就是春宫嘛,我看一眼也死不了,你们可真无聊。”
他口中的“你们”指的可不是曲沫沫和魏宁儿,而是曲沫沫和申无尘,他下意识的,就将他们划到了一堆。
赵凝川摆了摆手,意思是让魏宁儿退下,魏宁儿收拾好图册就要走。
“站住!”曲沫沫高声叫住。
魏宁儿不由得身体一抖,瞬间还真以为对方是自己半个主子。
她走到他跟前质问:“你以后还给太子送黄色图书吗?”
魏宁儿抬眼看了太子一眼,太子一副看戏的表情。
“不了。”魏宁儿只好说。
“你还敢引着太子花天酒地吗?”
魏宁儿抬头争辩,“我什么时候……”再一眼瞥见太子仍是一副看戏的神情,他便又低下了头:“不了。”
“你以后还敢挑拨离间,为虎作伥吗?”
魏宁儿这回可不答应了:“我怎么挑拨离间了,我什么时候为虎作伥了,你说谁是虎?”
呃……曲沫沫骂过头了,那些事还没发生。
赵凝川乌沉沉的眼珠看过来,不知心理在想什么。
曲沫沫不敢再多嘴了。
赵凝川抬了抬下巴,示意魏宁儿出去。
大殿只剩下曲沫沫与赵凝川两个人,她才猛然又想起,这人是黑衣客来着。
曲沫沫其实有点迷糊,赵凝川不是号称对女主一见钟情吗,为什么要扮黑衣客扒光女主送给韦司徒,是申太傅指使的?所以,他次日才又去救女主?
可眼下的赵凝川对她可没一见钟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怜惜,现在又被她看见了真面目,不知会怎么整治她。
这黑衣客日后栽赃偷盗,放火杀人,无恶不作,相比之下,猥亵妇女简直不值一提。
忽一阵阴风袭来,纱妖漫舞,灯影成林。
只见赵凝川如魔似鬼,双目幽暗,面色阴沉,缓缓向她走来。
曲沫沫喉咙发紧,瑟缩后退。
他要把我怎样?
……不会先奸后杀吧。
据她所知,太子真的有病症,不能乱来,可是黑衣客却身强体壮,扛着她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所以,他到底有病还是没病?
啊——
曲沫沫后背撞上了大殿画柱,退无可退。
她没想哭,可泪腺过于发达,一害怕就自动开始淌。
赵凝川欺身靠近,她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迷魂香似的,让她头晕脑胀。
她哭着伸出手,抵在他胸口,阻止他靠的更紧。
透过薄薄的夏衣,她掌心感觉到他体温异常灼热……
不对啊,这热度异于常人……曲沫沫泪流满面的把双手都放了上去。
赵凝川一呆,就在他呆滞的那个空档,曲沫沫已含泪在他胸口连拍了好几下,刚要拍上脖子,赵凝川回过神来,向后一跳,成功闪躲。
曲沫沫却哭着往前凑,这回两人走位反过来了,曲沫沫靠近,赵凝川后退。
两人一起开口。
赵凝川:“你要干什么?”
曲沫沫:“你什么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