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几年前相似又不同,现在的喻瑾,再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明明知道更好的处理方法,奈何心里对他的担心却依旧只增不减。
她不敢露怯,更怕自己的出现再一次给梁砚舟添麻烦,只得寻着声音的来源,紧挨墙角,小步小步往那侧移去。
声音的来源骤然放大,视线中的人不似之前狼狈,细密的雨丝落在头顶,发丝被染满,熠熠灯光下,犹如雾露般剔透。
男人靠在车边,唇角边破了个口子,领口张开,原本笔挺的衬衫上褶皱遍布。
他没所谓的瞟了眼刚才还在自己面前嚣张至极的几个人,为首的男生现在低垂着头蹲在一边,也不知在想什么。
片区的警察很快赶了过来,梁砚舟和对方交涉了几句后,大多是以教育引到为主。
民警看到他唇角的破口,贴心问道:“你嘴角这个破口是他们造成的吗?”
梁砚舟叹了口气,到底都只是年纪不大的孩子。
人人生来平等,却又生来不平等,在京市,他们只能在普通学校念书的孩子,收了些钱,便觉得自己能蔑视法律。
他无意深究,随口扯了句谎:“没什么,昨天走夜路时不小心磕碰到电线杆上了。”
迎上民警探究的目光,梁砚舟回视得坦坦荡荡。
一群人走后,梁砚舟看着墙后投下的一小块影子若有所思地舔了下唇角的伤口。
铁锈的气味瞬间弥漫在口腔里。
他垂头低低笑了声,淡淡开口,更像是哄:“喻瑾,出来了,我知道是你。”
墙后的“影子”没料到他会认出自己,明显愣了下。
除开一开始的讶然,喻瑾没有特别的异常。
走到梁砚舟面前时,她递给他一根一次性的碘伏棉签,不发一言。
喻瑾局促地抿了下唇,期待与紧张,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竟同一时刻充斥在心房里。
她怕他认出她,又怕他认不出。
或许人生来都矛盾又纠结,尤其在他面前时,自己的情绪会被他的一举一动所牵带。
梁砚舟定定看着女孩白皙的指节,递至眼前的碘伏棉棒不轻不重勾起梁砚舟心底一段往事。
那阵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漫上心头。
兴许犹如多年前的那夜,身影重叠,不过只是碰巧的照面。
棉棒被抽走,喻瑾捻了下指腹,空气被指间压缩,梁砚舟沉甸甸的目光压得喻瑾想要逃离。
她先一步开口,却没想到,又与他的声线缠在一起。
“我先回去了。”
“喻瑾,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钢琴上,黑白键共舞;无垠天际间,光阑与星斑辉映,合奏起少女心间一场绯色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