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那名叫鹤轩月的少年哽塞着嗓子道:
“床上。”
木盒掉落在地,‘哐啷哐啷’。
凝神草从里面摔出滚到鹤轩月脚边被他捡起。
安年连竹拐也来不及拿,伸着双手往前边探边走,期间差点被床槛绊倒。
好不容易来到床边,他倾身凑近闻嗅,果然是那名女子身上的香味。
“她怎么会…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被毒雨腐蚀也算外伤,不可能会用到巩固内魂的凝神草。
安年摸索到暮歌手腕探脉搏,发现他竟比自己的状况还要严重。
“为了救人。”
鹤轩月让龙祁把他拉开,“我要布阵了,要么安静,要么出去。”
安姑娘下意识捂住嘴巴,蹲在角落;龙祁也把安年拉到凳子上坐着。
屋子内只剩下鹤轩月一人行动的声响。
他毅然决然地割破掌心,将血液灌入空容器里,再把四柱药草丢进去浸透。
血液在药草的吸收下逐渐变淡、变清。
鹤轩月把药草取出,分别放在头、心、腹、腿四处。
再把化为清水的血液倒入暮歌嘴里。
做完这一切,暮歌放置着药草的四处地方光芒大作,药草浮空盘旋,将药力缓缓注入暮歌体内。
阵法已成,只待药力完全被暮歌身体摄入,巩固住摇曳的神魂便能苏醒。
“约要多久?”龙祁问道。
朝凤百日后就会归来漠城接暮歌,要是到那时候暮歌还没醒,怕是他的小命难保。
“少则半月,多则…一年。”
鹤轩月也未见人施展过此法,只看书册上这样写着。
具体时间,他也无从知晓,只盼暮歌早日醒来。
屋内一片沉寂,恍若无人。
——
两月后。
安府外用来比武招亲的擂台下,两排下人敲锣打鼓等待优胜者的决出。
高台之上、主座两旁,分别坐着安姑娘和安年兄妹。
他们之间的位置不再是安夫人,而是在使用漠忧草解毒后,身体修养完好的漠城城主安笑天。
鹤轩月因救城主有功,特受邀前来观看比武现场。
自从毒雨那天过后,安氏就疯了。
侯总管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这漠城中。
安笑天并未如安夫人所言杀掉安姑娘,只是对她明显没有以前亲切。
两月过去,鹤轩月已经将当初暮歌任他选择的七卷功法全部练会,却依旧没等到暮歌的醒来。
百日之约临近,她如还醒不来,便参加不了神域大典。
除荒域以外的四域都将百年陷入没有月亮的黑夜。
“唉。”
“小公子可别叹气了,我个脑袋都快落地的人也没叹气呀,唉。”
龙祁在那之后就没再变回过乌云踏雪,而是以人形待在他们身边。
如今只剩仅仅不到四十天的时间,暮歌却还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那四株草药日渐枯萎,那是药效即将耗尽的征兆。
如若到那天暮歌还未醒来,阵法就失败了。
安笑天呵停奏乐,高声宣布比武招亲大会的正式举行。
“比武招亲——开始!”
擂台上,两名女子执武器厮杀,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决出胜负。
之后每局都是如此,只有站到最后的人才能获胜嫁入安府。
“年儿,婚事便定在三日后,如何?年儿…”
安年从念想里回过神,侧身恭敬地回安笑天。
“听父亲的便是。”
“好。”
安笑天对于儿子的顺从很是欣慰,拍着酒桌正过身子继续看比武。
他转身太快,刚好错过安年眸子里蕴藏的怨恨。
随着黄昏来临,比武招亲也进入尾声。
擂台上已经连续几轮获胜的顾冬萱战到最后。
她举起手中长剑指天,厉喝道:
“还有谁!”
“我!鹤轩月救我!”
长街尽头,一道倩影疯跑而来。
在她身后,追着只青面獠牙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