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山洞可住,而且看他这浑身上下连上洞里的一应用度如此阔气,想来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下人。
这么一想,如鸢心里竟还有一丝开心,毕竟她以后不必再为生计操心。
实话实说,浪迹江湖这许久,她的境况实不太好。
人家旁的那些什么大侠行走江湖都是那般潇洒那般快活,不仅武功盖世四处纵横,且佳话连连千帆过尽,最后还抱得美人归。
反观她,不是跟街上的市井流氓纠缠打架,就是囿于山间收拾打家劫舍的贼匪头子。便是钱被偷过,也被人误会过,刚离边关那阵,因涉世未深更被人诓骗过,没钱的时候不仅被人瞧不起,且无容身之处,只能宿于破庙里,便是有钱的时候,也顶多吃面加个蛋,真是什么苦头都吃尽了。
想到这些如鸢就实打实地心酸。
莫说纵横江湖,她连潇洒自如都谈不上,只能算是勉强活着。
前些日走到柳乔镇时,身上也着实没多少银钱了,若不是李云香好心,她实则根本住店不起。只是人家也是开店做生意的,就是李云香自己不要钱,她哪好意思长住下去。
想着自己往后都得留在这里,如鸢便站起身扫了扫此处环境,不见自己一举一动,昆玦都紧紧盯着她的后背。
先前她没仔细量过,他这山洞瞧着不错,人之所需一应俱全,布置得也相当雅致,实则疏于打扫,处处都落了灰。
如鸢撇了撇嘴,回过首来,就像是瞧不见他眼中的戒备,惟有一笑:“我看壮士你这山洞实不怎么样,不过别担心,以后有我了。”
片刻,许是晨光熹微,许是烛火闪映,如鸢眼底的微光随洞顶天窗忽而灌下的清风而流转,颇为灵动。
清风拂过他鬓边,天光见亮,昆玦才察觉到自己已经与如鸢说了许久的话了。
只是他深望着那一双流光的笑眼,忽有些疑惑。
人间的风,怎么吹到了他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