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沉翡亲自与策划对接,自然也已经事前排练过。
现场的客人很多,大多是长辈,余下的年轻宾客,要么是陈嘉荣亲密的友人,要么是本家的晚辈,无人作乱。
有分寸到交换戒指后都无人起哄要新郎新娘接吻。
于是两人幸运地避免这一尴尬场面,唯有唇与额头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漫长的结婚仪式和宴客结束,天色虽不算太晚,新婚夫妻却已经累得快要没有力气。
许沉翡几乎是咬牙维持着体面,在确认车门关闭的一刻完全泄气,失去全部仪态,在车中闭眼休息。
陈嘉荣只会比她更狼狈,因为无法避免地喝了很多酒。
此刻,他一边松解领带,一边低声抱怨,“未来一个月中,我不会再碰酒。”
许沉翡要求司机打开外循环系统,同时不走心地安慰陈嘉荣,“祝你好运。”
陈嘉荣权当她的话是真心祝福,胡乱点头笑纳。
许沉翡则忽然想到要紧事,“陈嘉荣,你睡相如何?”
“可喜可贺,距真正结婚有数月之久,你终于想到关心这一问题。”
许沉翡真的没有心情与他废话太多,直白追问:“你喝了很多酒,今晚会不会打呼?”
陈嘉荣沉默一瞬,“我不确定。你可以选择与我分房睡。”
“好。”她片刻没有犹豫。
司机在前排听着二人对话,心中不断吐槽,可是现在还没到晚上,怎会有新婚夫妻这么早便商量好分房睡。
陈嘉荣不习惯请住家保姆。
因为他对人缺乏信任,并且不愿与陌生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因此,面对劳累大半天,三魂七魄快丢掉一半的许沉翡,他表现出极为绅士的一面,将主卧让给许沉翡。
“床上用品昨天换过,卫生间有一次性洗漱用品。你自备的睡衣等物,我放在卧室床上,你可以看到。”陈嘉荣回到主卧简单收拾一番,自行去客房休息。
离开之前听见许沉翡一句程式化的“谢谢”,懒得回应。
各自洗漱,各自沉沉睡去,醒来时完全错过晚饭时间。
许沉翡对于新环境尚不熟悉,走出卧室时小心翼翼,怕去错方向。
不料陈嘉荣正在门口不远处等她,猝不及防看见黑暗中的人影,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陈嘉荣同样被她的惊叫声吓到,下意识后退一步。缓过神来,试探发问:“许沉翡?”
“是我。”对方回答。
“你完全清醒了吗?”
“完全清醒。”
陈嘉荣按亮走廊中的灯。
灯光亮起的一瞬,许沉翡不由得眯起眼,而后抬手遮光,帮助自己尽快适应这亮度,顺带打量对面的人。
他显然也才醒不久,神态中仍有疲惫得以纾解的轻松和餍足。
因在自己家中,没有太注意着装,睡衣最上面一颗纽扣是松开的,衣领松垮,露出一片白皙皮肤。
真让人羡慕,他是冷白皮。
许沉翡胡思乱想着,忘记自己过于明显地注视他。
直到陈嘉荣轻咳一声。
“哦,抱歉。”许沉翡胡乱道歉,“但我没有看不该看的地方。”
陈嘉荣觉得不要让她继续说下去为好,于是清了清嗓,问她:“你饿不饿?”
许沉翡由身体自然的反应给出回答,而她在胃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之后几乎是立刻红了脸。
她第一次在陈嘉荣面前显得很窘迫,为转移他的注意,问道:“你会做饭吗?”
陈嘉荣:“你呢?”
许沉翡以迷茫的眼神看他,“你确定要我做?”
“……”
陈嘉荣认命地闭上眼,“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