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指摘长辈的过错。但是嘉荣,我不能不说,你父亲和三叔这次真的闹太过,为一个女人争执不休已属荒唐,竟然能令旁枝中的野心家乘虚而入,试图借此打压我父亲。”
陈嘉荣不是不知道大伯才是陈家真正的依仗,因此他说:“辛苦嘉英姐,将这件事挡下来。”
嘉英叹息着,微弱的叹息声经过扬声器,被放大无数倍,“如果到此为止也还好。但经过这件事,三叔更加不满。不晓得裴茗在他耳边吹了什么风,竟然主张陈嘉芃进入公司。”
她叫陈嘉芃的名字时显得很生硬,很不情愿,“公司职务一共只有那几个。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换也不会换掉你。只剩嘉茂!三叔要为私生子换掉嘉茂!”
陈嘉荣也觉得荒唐极了,但未做评价,眼下要做的是在赶到三叔家之前了解清楚情况,“嘉茂怎么说?”
嘉英的语气很疲惫,“你还不知道嘉茂?他一向心中只有他的科研,根本懒得理会这些事。如今连虚衔也不想挂,他根本是懒得掺和进来。”
陈嘉荣不由得皱起眉。
一面安抚大姐,“嘉英姐为这个家操劳诸多,辛苦了。”一面飞速思考,决定为她分担,“这件事可以交给我解决。”
嘉英应下来,但通话仍然没有结束。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三婶容忍诸多,现在终于忍无可忍,要和三叔离婚。”
一石激起千层浪,陈嘉荣忍不住摘掉眼镜,按压内眼角,“所以,大家在三叔家商议这件事?现在要离婚,不会引起公司股价动荡?”
“我就是怕会!”嘉英的叹息声更重,“我尝试劝三婶暂且不要想着离婚,家中动乱只是一时。可是三婶说,哪怕动乱过去,三叔出轨是事实,有私生子是事实,为一对外来的母子无限作践合法妻子和婚生子也是事实。她实在无法继续容忍,宁愿离婚,起码可以过清净顺心的日子。”
“话说到这份上,我实在不知怎样劝下去。”
因为无论再怎样劝都显得自私极了。
为了陈家的稳定和繁荣,让三婶无底线地包容这样一位丈夫,显然太不公平。
陈嘉荣也无力叹息。
嘉英那头有人喊她,她扬声回应,又催促陈嘉荣,“总之,你尽快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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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沉翡到时,三叔家只剩下陈嘉英和陈嘉荣姐弟俩。
方晴被嘉英赶回去,实际是为陈宝瑞通风报信,说明情况。嘉茂回避了,因为不知道该不该一起劝母亲,也怕在这里让母亲更加伤心。
看见被帮佣迎进来的许沉翡,陈嘉荣先是愣了一下,立刻问:“你怎么来了?”
许沉翡:“我打你电话,没有打通。很晚了。”
陈嘉荣检查私人手机,“抱歉,没电了。——但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嘉英代替她解释,“我打给她。怕沉翡担心,告知她你在三叔家。”
陈嘉荣不赞同地看嘉英,“嘉英姐……”
许沉翡平静地截断他的话,“赶来以前,起码应该知会我才对。”
几乎条件反射,再度道歉,“对不起。”
梁宜秋看见嘉荣才过门的妻子,虽是在谈论离婚,却仍然长辈姿态地招呼她,来都来了,先坐下吧。
又说:“实在见笑了。因为我的私事,耽误嘉荣回家。”
许沉翡在陈嘉荣身侧落座,微笑着说没关系。
她既然来到这里,就不会是不知情。况且嘉英将她招来,显然是想要搬救兵。
但想来无法如她所愿了。
许沉翡在前倾身体去端茶杯的同时,朝梁宜秋投去目光,和她的目光相会时,再度露出一个浅淡微笑。
接着,她轻声说:“三婶,其实我是支持您离婚的。”
她话音落,一室寂静,三道惊讶目光齐齐落到她身上。
许沉翡在风暴中心,安然端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