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叹息,表情仍旧平静,“烦请叫我陈太太,我已正式与陈嘉荣成婚。”
裴茗面色一僵。
许沉翡露出一丝笑,“裴女士,执念太深不是好事。”
前者忽然呵笑,“你不会以为我在意陈太太的名分?”
许沉翡从容应对,“在意与否都不要紧,都与我无关。”
裴茗则问:“奇怪,你家世这样好,能力这样强,竟然肯抛弃工作,做全职太太。”
许沉翡向来觉得私事不必对外人道,因此并不解释远离工作的原因,只是说:“记得上次已讲过,许家真的很缺钱,而陈嘉荣真的很有钱。因此我甘愿做男人的附属品,您可满意?”
她讲话语气淡淡,不似在人前保持应有礼节,笑意浅浅。
原来大小姐不是全无脾气。
裴茗悠然,“说起来,如今许家可还安稳?”
听到许家,许沉翡脑中警铃大作,立刻警惕起来,表面却不动声色,“多谢关心,一切安好。”
“资金问题也已解决?”
“相关信息您可去网站查询。”
裴茗忽然一笑,“令叔可好?”
“多谢挂心,很好。”
裴茗心中惊讶,言语也露出端倪,“我听闻令叔身体不佳。”
许沉翡略微沉脸,“裴女士是否太没礼貌,竟然贸然诅咒我二叔身体。”
裴茗分辨不出她是真的恼火还是故弄玄虚,陈嘉荣夫妻一样令人摸不透,“怎会,只是听到传闻。”
许沉翡微微一笑,“听到怎样传闻?说我二叔病重,我与表亲不和,许家将要分崩离析?”
听到她轻松宣之于口,便知许家一切平安。
裴茗略有遗憾,竟然未能掀起风波,按理说不该。
豪门之中,为财富,为权势,常常兄弟阋墙,姊妹相争,父子决裂。许家竟成例外,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又或者许沉翡只是故作冷静?
裴茗狐疑地看着她。
许沉翡忽然冷笑一声,“我不想用“警告”一类词,未免太自以为是。但是,裴女士,我希望你清楚,泥人仍有三分气性,我也并非是好脾气的个性。希望你不要一再触碰我的底线。”
她威胁人与陈嘉荣还是两样。
比陈嘉荣更傲慢,更自我,更冷漠,更无所顾忌。
明明没有一句难听的话,裴茗却毫不怀疑再说下去自己下场不会太好,却仍旧挑衅,“哦?不知道陈太太的底线是什么?陈嘉荣抑或许家。”
许沉翡面色冷淡,“你不必嘲讽我,我相信你心中有数。”
说完,不欲多做停留,径直去寻找陈嘉荣。
陈嘉荣见她前来,有些惊讶。
两人一向分工明确,夫妻共同露面以后,分别去应对男客与女客。
她来得突然,“怎么了?”
许沉翡神色恹恹,“我身体不舒服,想要先回去,可不可以?”
陈嘉荣身旁恰好是方庆泽,听见这话,连忙说:“不如你和弟妹一起回去吧。”
当事人神色为难,“合适吗?”
方庆泽宽慰他,“合适,走前向主家道别就好。”
陈嘉荣这才笑着应好,携同许沉翡一道与主家道别,离开宴会。
坐进车中,陈嘉荣再度询问:“怎么了?”
许沉翡懒散倚靠在座椅中,“身体不舒服。”
他不再追问,“那么好好休息。”
唯有司机觉得车中气氛怪异。
下车之时,陈嘉荣赶在司机之前为她拉开车门,许沉翡仍未发一言。
陈嘉荣略微皱眉,紧跟着她进门,不由反思,今日又哪里得罪她。
施姐前来问候男女主人,陈嘉荣回应她的问候,“顺便,沉翡说她身体不舒服,麻烦为她泡杯热茶。”
施姐面露关怀之色,“只要热茶即可吗?”
许沉翡却说:“别忙了,我没事。”
她话音落,陈嘉荣动作顿住,停在原地,“不是说身体不舒服?”
语气无端透露冷意。
许沉翡投去一眼,“好些了。”
陈嘉荣仍然不动,定定看她。
施姐察觉气氛不对,借口准备热茶,先行离开,将空间留给夫妻二人。
许沉翡心中疲惫,无力解释,只问:“我可以先上去吗?”
陈嘉荣冷笑,“请便。”
原本想依言离开的,但又念及毕竟不是陈嘉荣的错漏,而他隐隐有恼怒之色。
许沉翡终究还是没有一走了之,反倒向他走去,“抱歉,身体不适是借口,但心情不佳是实情。”
“可是我冒犯你?”
“并非。”
“那么何必如此冷漠对我?”
最后这句话已经近似质问了。
许沉翡垂下眼,“抱歉。”
陈嘉荣扯掉领带,不耐烦道:“谁想要听你道歉!”
许沉翡不知如何应对他的恼火。
其实他此前从未对自己发火。
陈嘉荣上前,挨近她,再捞起她的脸。
许沉翡吃惊,想要后退,却又被他伸来的手臂牢牢圈住。
“许沉翡,我可以时时揣摩你的心情,也情愿承受你的糟糕心情,但烦请你不要这样一声不响藏住情绪,却对我冷漠相对,我并没有冒犯你对吗?”
“我不是……”她深呼吸,再肯定他的话,“你没有冒犯我。”
陈嘉荣颔首,“好,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今日发生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不可以!”
陈嘉荣冷声:“你最擅长骗人,我要离你近点,才能确保你没有骗我。”
许沉翡眼睫轻颤,“我今日遇见裴茗。”
陈嘉荣一愣,“然后?”
“二叔的事情,好像是她筹谋的。她问我许家是否还好、二叔是否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