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给了谢逐喘息的机会,最后谢、崔大战,崔玉死在战场上,谢逐一统中原版图。
希望这次,崔玉能警醒些,莫被谢逐迷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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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在巷角怔怔地陷入沉思。
晃神过后,才想起太子谢逐尚在质子府,也顾不得思索宋莺莺所言,径直回府。
质子府坐落在永兴坊,紧邻皇城,离东市也不算远,等崔玉回到府邸,太阳尚未下山。
崔玉到前厅时,太子谢逐正背手仰头注视着挂在墙上那幅美人摘花图。
“某见过太子殿下。”崔玉在离他两尺远的地方站定行礼,温润的声音拉回谢逐的思绪,他摆摆手示意免礼,视线也从画上移到崔玉身上。
“阿玉今日去了何处?兄在此处苦等良久。”谢逐落座首位,看了一眼桌上已然凉透的茶,不动声色问询。
崔玉见此,吩咐下人重备茶水,略带歉意回到:“安清郡王盛情难却,某去赴宴,不想路上出了些变故,耽搁了,望殿下恕罪。”
“你我兄弟,谈何恕罪与否?”谢逐执起新沏的茶,吹去水面浮沫,浅尝辄止,“华阳姑姑当年与崔国联姻,唯得阿玉一子。若不是华阳姑姑没得蹊跷,父王担忧你的安危,父王也不会急得攻打崔国,只能以质子之名将你从崔国要回。”
“只是,质子之名,总归是委屈你。”
崔玉的视线从谢逐几乎未饮的茶水移到那幅美人摘花图上,掩下眼中的讽刺,轻笑道:“舅父和兄长已经为玉考虑良多,不过是虚名。玉只愿承母遗志,安稳度过一生。”
谢逐见崔玉不再拘束才露出笑意,说出此行的目的:“如今父王不理朝政,兄虽代君执政,可手中可用之人甚少......父王当年是从腥风血雨里接过王位,唯有华阳姑姑与父王同胞而出,兄与阿玉血脉深厚,阿玉自幼有神童之名。此番前来,是望阿玉能入朝堂,助兄一臂之力。”
崔玉闻言险些打翻茶盏,蹭的一下站起躬身道:“玉恐无能协助兄长!神童之名不过崔国国君为沽名钓誉放出的妄言......玉此一生,无心政事,唯求一隅,观书听雨。”
崔玉态度坚决,谢逐劝了一会儿也未松动,闲话了半盏茶的功夫就离了质子府。
崔玉恭敬地送走他后,温和的神色陡然一变,勾起的嘴角渐渐送了力道,漫不经心地拿起谢逐饮过的茶盏,里头茶叶细碎漂浮,一瞧就是下等茶叶,他冷笑一声,手腕倾倒,茶水如细柱一般倾流入地。
幽暗的前厅,唯有素烛微微跳动,崔玉淡漠俊美的面庞半隐半现,茶盏落地应声而碎,他的眼中不屑嘲讽尽显。
面具待久了好像就是真的了。
就像谢逐,嘴上兄弟情深,实则瞧他不起;
就像自己,面上恭敬和善,实际上,谁能猜着他的心思?
倒是今日遇见的那个女子......
对城中局势洞若观火,对周大字字珠玑,暗含威胁,对他又好似熟悉得很,但态度不远不近。
还有她说的那些话,像是知晓他的身份。
却是可以调查一番。
又过了三四天,这几日李复一次都未来别院,授舞先生得了李复的意思也不敢来搅宋莺莺的清静。
宋莺莺照常到前院给别院门童递了一个小小包裹请他送到拂云处。
她虽下了决心先利用李复逃过入东宫的命运,可如今的形势,她连见李复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别院等待,送些表心意的香囊玉佩,谈何利用筹谋?
春雨缠绵几日,终得一日放晴,可她心里藏着事,纵然是春日好风光也看不出什么好心情来。
“莺莺。”
一句温柔似水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宋莺莺刚踏上石桥,转过头循声望去,罗浮袅袅而立,静静站在金丝垂柳下,树枝遮住她大半身形,是以宋莺莺来时并未瞧见罗浮,看这样子,倒是不知等了多久。
罗浮在宋莺莺的注视下,浅笑着走到石桥边,两人一左一右上了桥,却又在桥中央默契地停了脚步。
宋莺莺目光先是掠过在池中悠闲摆尾的金鱼上,复又移开看向与她容色相似眉眼温柔的罗浮,率先打破这平静的气氛:“寻我有何事?”
她要是没记错,罗浮与她一直未有交集,即便同在别院,也只是点头之交,再加上有方依依等人煽风点火,宋莺莺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罗浮神情未变,方才她在树下,看着宋莺莺从后院到前门,递给小厮一个包裹,又看着她神思恍惚地要回后院。
她递出去的是何物?又在恍惚什么?
从几日前院中,宋莺莺临走前瞧她那一眼开始,罗浮心里就莫名紧着一根线。
那一眼,复杂又莫名。
令她忍不住心悸。
听见宋莺莺询问,罗浮才笑着说道:“听闻你身有不适,几日未见,想着正要去看看你,是否需要请大夫……”
她眼神自宋莺莺身上流转而过,阳光在她眼眸里透出破碎的暖意:“正巧在这儿遇到,看来你身子已是好多了吧?”
宋莺莺沉默不语,她与罗浮不该有如此亲切的时候。想起前世,短短一生,她与方依依等人起过冲突,与太子妃斗过,怨过李复,恨过谢逐……唯跟罗浮,就像毫无交集的两个陌生人,也只有尚在东宫听说她与李复结亲时心底涌上的怅然。
她虽然不热衷交际,但也不是愿意结怨的性子,如今她来关心,宋莺莺自也不好拂她面子,回道:“前些日许是疲累,这几日休养够了,多谢挂怀。”
见宋莺莺开口,语气虽客套但也不是全然拒人千里,罗浮笑意渐深,向她靠近半步,略带歉意道:“那日依依并非有意冒犯,她就是那个性子,说话冲动了些,事后也悔过了。咱们都是一样的人,由不得自己做主,正是如此,才要互帮互助。”
“我自然不会多计较。”宋莺莺扯出一抹笑,眼睑微微下搭,也看出罗浮今日的心思来,对罗浮这番话不置可否,“只是……罗浮说自由不自由的,公子好心收留,请大师悉心教导,我等本就应该心怀感激,承人恩惠,又岂能背后哀言,合该尽心为公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