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在树枝树叶上。 秦风到安和县的时候雪停了,县里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唯独几盏路灯在黑暗中扎眼得很。 他找了个旅馆住下,潮霉的被子让他睡不着,开了空调将遥控器一扔,脱了衣服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头发半湿,他点了一根烟,好友给他打了电话,“兄弟,这么晚还不睡?” “佟家一直是佟经国做主,他……” 那头正要往下说,一个女人接了电话,声音难掩的着急,“出事的时候佟言找不到你在哪,她给我和楚然打了电话,我劝了她不要冲动,但她说不想家里难做。” 秦风闭上眼睛,点烟的火机照亮了对面的墙,映出那道橙光。 “她跟你还说了什么?” “那男的对她不好,不久前打了一架。” “他打阿言?”秦风浑身紧绷。 “不是,你别紧张,是佟言打他,这两个月他们一直在闹矛盾,那男人婚后没几天搬出去住了,就前几天佟言过去找他。”江月于心不忍,想说又不敢说。 时间太晚,秦风没好意思说太多,“不用你们操心了,我已经到了,等天亮我找到她,接她回去。” “秦风!” “嗯?” “她怀孕了。” 有那么几秒钟,或者时间更长,他浑身无力,大脑一片空白,拇指和食指捻着烟头,疼痛让他清醒了些,“什么?” 听清楚了,却还要再问一遍,还没等那头说话,他挂了电话,想听却不敢听。 熬了一夜,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秦风换了便服,拎着背包走出旅馆。 雪早就停了,地上半干不湿的,县城小得可怜,陆陆续续有摆摊大爷大妈的出来,“你好,蓝镇哪边走?” “请问知道蓝镇吗?” 年长者不会说普通话,可秦风根本听不懂本地话,有个骑着电动车买早餐的小男孩在摊上买早点,秦风走过去。 周晨愣了一下,看着他,却又怕他发现自己在看他。 秦风说话客气得有点过头,“你 好,请问蓝镇怎么走?” 周晨看他样子就是外地人,清了清嗓子,“不知道。” “带我去蓝镇,这些钱都给你,行吗?” 秦风从钱包里拿出所剩无几的现金,大概十来张。 周晨以为天上掉馅饼了。“你真的都给我?” “真的。” 人生地不熟,能花钱解决的没必要兜圈子。 周晨两眼放光,笑得遮不住,今天运气好,出来买个早点都能遇到这种好事,“你具体到哪儿,我把你送到位,不然我拿这个钱心里过不去。” “行,蓝镇,周家村。” 秦风坐在他电动车后面,抓着底座,有些嫌弃他身上的汗臭味,硬着头皮一声没吭。 这种天气都能出汗? “你是找人还是走亲戚?”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走亲戚。” “你亲戚是谁?我也是周家村的。” 秦风没说,周晨骑着电动车在小路上乱窜,速度相当惊人,有些拐角的视线盲区以及地面的障碍,他都能及时反应过来。 年纪小,却是个老司机。 “前边就是周家村了,你走过去就行了。” 一个三叉小路口,他看了一眼小孩子所指的村庄,又看了一眼另外两条路通往的园林,道了谢踏上小路。 周南川起来得早,组织帮工给果树防寒,周晨从外面的路直穿果林,他恨不得踹他一脚,“川哥,东西买回来了。” “嗯。” 周南川从他手里拿过早点,正想踹他一脚,周晨从兜里摸出一沓红票子,“有个外地人来找亲戚,让我载他一截路这些钱都给我,分你一半。” “怎么要分我一半?” “是你让我帮你买早点,不然这大好事轮得到我?” “什么外地人?” “不知道,长得挺帅的。” 周南川咬了一口肉夹馍,手里拎着给佟言带的千层饼,“帅有个屁用,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