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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相依(1 / 2)

温暖、平和,素日里最为熟悉的环境,在昨夜彻夜的殚精竭虑之后,显得是如此珍贵。瑞阳睡得很沉,虽有数次略有迷糊醒来之意,但都又重新入了眠,直到腹中饥饿过甚才悠悠醒转。

“终于醒了……”靠在卧榻浅眠的陈竺鹤一感受到她的动静,也很快清醒了过来,只是声音之中仍带着些困意。

“你怎么靠在这睡?”声音一出口才觉着喉咙干涩难忍,她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看见桌上的茶水就想起身下床去饮。小道士先生却眼疾手快地将人又按回了被窝中,先是替她取来外袄子披上,才又从隔间的屋中,取来一直用暖碳温着的热汤,好让她填填肚子。

看着屋中点着的几支蜡烛和屋外的夜色,瑞阳觉着有些睡过了头,怎得有种分不清白天黑夜之感。“眼下是何时辰了,怎得天全黑了,我怎么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城墙上来到这的……这是哪啊?”

睡懵了的人属实有些可爱,陈竺鹤眼角带笑地替她拢了拢垂下的发丝,一一地答道:“我隐约听到打更的人敲了是五更天的梆子,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该天亮了,你这一睡就快是一整天,我都怕你出什么事了!这里还是洛县的客栈,你之前包下的那间窗户坏了老灌风,掌柜的就给你换了这间。”

“本来在城墙上你只是靠着我休憩,可谁知再唤你就没有应声了,虽说身上并无明显的伤口,可怎么都唤不醒,这可把我吓坏了。连忙将你带来了客栈以后,邵护卫长替你细细瞧过,确实没有厉害的外伤,我又给你把了脉,脉象倒也算平稳。她猜测是你今夜太过费神,又逢英烈献身之大恸,一时体力不支才昏睡过去的,我便一直在你身侧守着。”

冬日里的夜自是寒得紧,吹了一晚上的凉风,悬了一夜的心,一切的一切都在尘埃落定之时一齐爆发了出来。瑞阳的身子本就有些弱,容易害伤风头疼一类的小病小灾,又逢今夜之巨变,只是劳累过度昏睡了一日,并无旁的不适已是大幸。

“那今日真是教先生挂心了,下回定给你补上吃喝玩乐一整日、烦恼全无的戏耍之旅,如何?”她饮尽了温热的甜羹,身上也多了三分气力,竟都有力气开始调笑人家了。

陈竺鹤接过了她手中的碗碟放置到一旁,又将被子往她身上掖了掖,方道:“小祖宗,都依你!不过你怎得还管我叫先生,之前见不着面只能写信,回回信里抬头皆是小道长,后来见了面次次唤我先生,怎得?咱们瑞阳郡主是不是从未放肆过,就好这口为世俗所不容的禁忌之恋?”

“哪有,莫乱讲,不然我可要上衙门告你去,就…就说海军营的陈少监毁我名誉、伤我风评,看丁知府会不会打你的板子!”被逗笑了的袁小佑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就留了一双杏眼在外,忽闪忽闪地盯着人家,嘴上倒是说着威胁之语,可是不带半分强硬,一瞧便知在忽悠人。

“看来真真是好全了,都开始有法子要治我了,”说着他做了个求饶之举,“还请郡主大人饶过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可切莫让知府大人打我的板子,要是把我打坏了,得有多少娘子该心疼了!”

瑞阳做捻须状,学起了知府老爷的语气:“该打!你这郎君好不害臊,竟空口白牙诽了娘子们对你痴心一片,属实是该打!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说别的娘子心疼自然是胡说,可我若真被军法伺候了,你可会心疼?”陈竺鹤眸子十分清亮,带着十足的期盼之意,一瞬不错目地注视着她。

听了这话,郡主感觉着有些许不对劲,他似乎并非在说玩笑话,忙从被褥中探出了半个身子,牵着他的衣袖,问道:“怎么回事?你一向不会惹事,怎得会犯了军规,到了要军法处置的地步?”

“你心疼我便好,就算是被打上几板子我也甘之如饴。你派来的暗卫是前后脚到的,最先到的那个便是平日里总给你我送信的那个,我一听此事,急得也没来得及报备,就将匠部里刚制好的一批后发枪给顺来洛县了。眼下…匠部里怕是已经发觉少了这些个枪支了,回去也免不了一顿责罚。”边说着他又便把人塞回了被窝之中,生怕她又冻着半分。

一听是为了自己,瑞阳开始也有几分自责之意,可转念一想,此事自己属实没有半分过失,何必多揽过错上身。“可你不是少监吗,整个火器营都以你为首,带走后发枪也是为了支援被围攻的城池,听着也没有半分过错,反而是有功呀。”

陈竺鹤微微摇头,道:“功是功,过是过,在军中是不可相提并论的:有功当赏,有错也当罚。再说此次救下洛县的头份功劳当属你瑞阳郡主袁佑,从前我只知你聪慧,可没相当你竟还有如此有勇有谋、胆识过人的一面,从未上过战场却能临危不惧,真心让我们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了。”

“夸奖我的话自然是爱听的,日后也要多讲些,最好把我讲得飘飘然。不过这不是我头回在战场上了,六岁那年,文城一战时我便在那。阿娘将我藏进城墙中提前设好的机关,又告诉我若非她来接我,定不要出丁点声音。我听了一整日的厮杀声,怕了一整日,直到外头没有什么动静的时候,才敢开始解开这机关。”

“当我走出城墙的机关之时,我才明白为何没有动静了:城墙之上已然没有几个站着的人了,满地的尸体我连走路的缝隙都寻不见,我一步、一步地走在尸身上,去寻我爹娘。”

“可是最终我也没见着他们最后一面,在我出来之前,我娘因失血过多而亡,我爹因悲恸过度、心脉断绝,殉情而死。”她面容平静地将自己的伤疤撕了开来。

所说知晓先临安王与王妃是为国为民、战死沙场,可他从前并不知晓瑞阳竟人就在文城,也不知晓她爹娘竟算是殉情走在了同一日。难怪她对成亲如此抵触,怕也是父母之死的阴霾迟迟难以散去。

“所以你是怕自己,像王爷对王妃如此情根深种一般爱上一人,若是因故永远失去了他,也会行如此决绝之事吗?”陈竺鹤面带关切地问道。

因过于惊愕,她睁大了双眼,没有料到竟有人猜到了她多年来最为恐惧之处。“你是如何知晓的?我不过只是讲了文城一事,你怎么……”

话方讲了一半,他已经轻吻上她的唇角,轻柔而缓和。过了初时的讶然,二人皆合上了眸子,沉浸在这个缱绻的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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