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西湖雅集的这些士林清流,可能不爱权不爱财,却大多数逃不过“名”这个字。 听着下方众人的喧嚣,吴与弼脸上流露出一种澹澹的失望。 名与利天然一体,刚才还听着众人斥责沉三元的学说功利忘义。此番众人表现,又与市井逐利之徒有何区别,非要分个高下贵贱吗? 不过吴与弼内心中同样很清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西湖雅集的名气越大,就越不可能成为单纯的论道文会,只求能在这群年轻士子中,出现一两个佼佼者,为往圣继绝学! 吴与弼这边心生感慨,另外一边当朝大儒魏从文,却把目光盯在了沉忆辰身上,他总感觉这个略显黝黑的年轻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现在的沉忆辰,与刚刚入仕为官的时期,无论模样还是气势都产生了很大的改变。 加之今日又穿着一件普通灰色长袍,任何人都想象不到,这副模样会是当朝大名鼎鼎的三元及第,六元魁首? 同样沉忆辰也感受到了魏从文的目光,当初国子监讲学就是这老头,怒斥自己是事功异端学说,为理学所不容。 该不会是认出来了吧? 带着这种怀疑心态,沉忆辰往人群中站了站,尽量不让魏从文注意自己。 可很多时候偏偏事与愿违,沉忆辰越躲,魏从文就越感到奇怪。 他干脆站起身来走下台,来到沉忆辰面前问道:“这位小友,我们是否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