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大亮,江时宜醒来在床上,恍惚间以为自己从书里的世界出来了,但是身上传来的剧烈痛感告诉她答案,这个该死的世界还是没有逃出去。
这里不是别墅,倒像是一处乡下的宅子,连着几天都有人给她送吃送喝,送完就把门紧锁。
没有通信设备,距离那天离开家里已经半个月了,年鸢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觉她出了事。
又过了几天,几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出现将她迷晕架上了车,不一会就到了年家门口,扔到门外的草坪上,那些男人就走了。
还是年府的司机办事回来发现了躺在草坪上的年觅翎,将她带了回去,年鸢十分紧张,叫来医生检查,等她醒了就围着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晕倒在门外,江时宜动了动唇,本想说实话,但想到靳渊的眼神,若是年鸢真的找上门去,也讨不到好处,还是先缓缓再告诉他吧。
“没什么,就是最近有点低血糖,走到门外就晕倒了。”
年鸢又关切地问了许久,直到女儿看似不耐烦地蒙上了头,年父才讪讪走了。
连手机也一并被人塞回了身上,打开手机,绿色的软件里有几个年觅翎大学舍友的嘘寒问暖,目光放在最后的消息上。
[何嘉慧: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我,社团活动也不参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快回我吧,不然我要去找辅导员问你在哪儿了!]
[宋长君: 我们班新来了一个转校生,从国外转学来的,我从班长那里看到照片了,颜值非常高,快来学校!]
[刘思婵: 导师问我你最近怎么没开组会,速来学校见导师,不然我可顶不了了!]
书中的年觅翎在大学的时候人缘很好,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年少无知”时做了些什么,也没有人在大学去探究一个人的过往,这些关心也是真切的。
直到……那个女生的出现。
"A大啊。"
江时宜的思绪回到了现世,A大是她最初的梦想,但是因为离家太远,她的妈妈并不同意,于是强迫她填了家乡的一个一本院校,顺利录取,她当年的分数,也刚好高出A大的录取分10分,当年未完成的学业,难道有机会在这书里实现么。
正想着,一双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小姐,你还……你还记得我吗?"
年觅翎眨眨眼睛,努力地回想:
“你是?
不好意思,我还是想不起来。”
女用全然不在意,拉着另一个女孩过来介绍自己:
“我是奈奈,这是苗雪,我们负责小姐的起居和送您上学,还有……年总平时不在家里,所以我们陪您的时间比较多。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
奈奈的眼中有些害怕的神色,想必是因为曾经的年觅翎对她们并不是很温和。
年觅翎对两人笑了笑,身上传来的痛感让她一瞬间失了神,龇牙咧嘴地啊了一声。
“小姐你怎么了,医生说您没什么毛病,可怎么看起来这么痛苦,该不会是错诊了吧!”
想来医生并没有检查的特别仔细,而靳渊下针的地方又非常隐私,所以没有被检查出来,已经许多天了,依旧疼痛。
饭桌上,年鸢关切地冲年觅翎看过来几次,按耐住了呼之欲出的关怀话。
年觅翎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年鸢也扣上了筷子。
“觅翎”
“爸。”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年觅翎让年鸢先说,年鸢面露难色。
“觅翎,爸知道,你心理还未成熟,很多事情,还没有开窍,尤其是男女之事,可是……爸还是想问问你,你和靳渊……”
年觅翎心中了然,是想问她被靳渊带着离开大半个月,是不是和靳渊有了什么关系?
年觅翎摇头:
“爸,我和他之间没有情意,只有仇怨。
这件事我也应该告诉你,我曾经得罪过靳渊,所以,他对我,并不好,我想……解除婚约。”
年觅翎坚定地看着年鸢,年鸢眼神闪躲,像是斟酌了许久,叹了口气道:
“觅翎,这就是爸爸想和你说的。你和靳渊的婚事,是你妈妈和靳渊的爸爸定下的,曾经,我们对靳家有恩。
可现在,物是人非,靳家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家族,想悔婚,不是很容易。
而且,觅翎啊,我们家现在很是艰难,需要靳家的血液,如果你能把握靳渊的心,和他结为夫妻,我们家的企业,也必定有救了。
至于过去的恩怨,小孩子家的玩闹,靳渊应该不会放在心上的,就算是折腾两下,女儿,就当为了爸爸,为了年家,折节讨好一下,他想必不会同你计较的。”
年觅翎惨惨笑了,果然,无论是书外的世界,还是书里的世界,亲情,都不能真正能对她施以援手。
年觅翎扒开自己的领口,雪白的肩膀上露出一排暗红的牙印。
“他对我如何才能不计较呢?
年觅翎曾经差点杀了他,他会一步步逼着我们走进地狱,现在逃离还来得及,爸,这些伤口,远远比不上这半个月我所承受的折磨!
难道这些都不重要吗?”
你不是,很爱你的女儿年觅翎吗……
年鸢触及年觅翎身上的伤口,心里一窒,他早在医生为女儿检查身体时就已经发现了,本想同靳渊问问清楚,可却得知近来年家企业危机,幕后操盘的人正是靳渊。
他刚回国,便能调动国内的许多势力,对年家的企业施压,年家的股票也一跌再跌。
当年鸢打电话质问靳渊自己女儿身上的伤怎么来的时,他在电话那头轻飘飘地说:
“年总,我只是同觅翎开了个玩笑,我们小时候也常常那么玩,不过是小孩子的玩闹罢了,不至于您兴师动众,特地来质问我。”
年鸢气的咬牙,可年家的命脉却不容他撕破脸,对年家的这场经济施压,靳渊至少在回国前就筹备了,年家的资金链几乎要断了。
电话挂断前,靳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