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爪尖一划,一枚玉佩缓缓送到姜繁面前:“这是被炼化过的玉佩,可做袖里乾坤,里头有修炼功法,也有吾平日收集的物件,便送予你。”
“你只需在你有生之年,替吾去一趟京城,见一个叫孟孝裕的孩子,若是有缘,他父亲孟祎也替吾瞧一瞧。”
玉佩色泽均匀温润,在月光下好似莹莹发光。
姜繁伸手接过,揖了一礼:“好。”
白狐见姜繁将那玉佩系在腰间,这才施术法将秦晓雪的生魂抓过来。
秦晓雪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到姜繁便哇哇哭:“呜呜呜,阿繁!我这是怎么了?我好害怕啊……”
白狐嫌吵,爪子一挥,秦晓雪便没了声音,瞪大眼睛捂着嘴哭。
“这……”姜繁看向白狐。
白狐转身离去:“太吵,不影响。”
姜繁只能跟上,往秦晓雪家去。
白狐这次往姜繁身上施了个术法,带着她一道进去了。
姜繁觉得新奇,施了术法之后如入无人之地,那墙壁那木门都仿若无形。
白日里怎么敲都敲不开的房门,姜繁这次直接就进去了。
整个房间阴沉昏暗,隐隐有着潮气。秦晓雪躺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脸色惨白。
因着白狐的术法,姜繁能看到秦晓雪的身体上隐隐约约有另一道影子,那是尚未融合的水鬼。
“你朋友有几分福气,身上有一丝土地公的庇佑,才抵挡得住水鬼一日,免于遭难。”
或许是才完成交易,白狐在秦晓雪床前解释了几句。
那水鬼惊醒,开始呜呜直哭:“我是晓雪啊……”
秦晓雪的生魂早已惊讶不已,不停飘来飘去,气得乱跳:“我才是!你这个赝品!”
白狐毫不留情,直接将那水鬼拉扯出来,又将秦晓雪推进她原本的身体里,整个过程也就几个呼吸之间。
那水鬼被拉出来后破口大骂:“多管闲事!你一个精怪管什么水鬼的事作甚!”
白狐爪子一挥又封住了水鬼的嘴,冷冷地看了水鬼一眼,那水鬼被吓住,蔫头耷脑地移开了视线。
水鬼瞧着是个年轻男子,青白的脸,一头长发如水草般杂乱,湿哒哒地垂于地面,整个人,哦不,整个鬼都冒着水汽。
姜繁白日里见过的黑雾弥漫在他周身,不断蔓延,不断消散。
白狐看一眼姜繁,见她一直盯着水鬼瞧,便道:“你未入修行,这水鬼不能留给你。”
姜繁圆眼一睁,连忙摆手:“我不用我不用。”
瞧着秦晓雪的生魂进了身体,姜繁还是有些担心:“遭了这一番罪,晓雪的身子会受影响吗?”
白狐将水鬼收走,道:“没什么事,这几日多晒晒太阳,去去晦气。”
姜繁这才放下心,跟着白狐离开秦家。
踏出秦家院门,姜繁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您叮嘱之事,我定当竭力完成。”
白狐脑袋高昂,毛茸茸的兽脸瞧不出什么神色,只抬了抬爪子:“家去吧。”
夜色已深,远处传来打更人用梆子敲击铜锣的声音。
巷子里的树叶摇摇晃晃,几片树叶落下,那地上已没有了白狐。
不过几息的功夫,白狐便到了云雾山脚,白狐随手将那水鬼用火打散。
那水鬼瞧着道行不深,却隐约泛有血光,竟是害过性命的。
水鬼一边哭喊一边凄厉的叫骂,白狐不为所动。
眨眼间,火光自动熄灭,林间恢复寂静。
白狐长舒一口气,开始施展术法,那杂乱的毛发无风自动,那双兽瞳有着破釜沉舟的坚定。
月向西落,林间的虫鸣不知何时停下了。白狐突然瘫软倒地。
一抹模糊的狐影,化作一点星光划过夜空,向着夕水巷而去。
而夕水巷的姜繁,正翻身进入梦乡,丝毫不知,窗外飞来一点星光,落入她今日收到的玉佩里。
莹白的玉佩,在月光下闪过一抹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