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情况陆师兄应该也听说了，不让喝酒，要是沾一点让人知道，估计得被二师父和柳素安说死。”
“好吧，那也没办法。”陆景露出遗憾状，想到夏阕说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由就想到不愉快的那档子事。夏阕虽是个凡人，可原本身体康健，精力充沛，好不容易死而复生，大病初愈，体质已然比不得从前，又遭受血光之灾。他知道宋源寻送了夏阕一套武功让他锻炼身体，便在锦袋中也取出一套拳脚功夫来送给他，算是以陈远闻徒弟的身份加点补偿。
“你在门前设几个草人和木桩子，对着练就可以了。”
夏阕自然是感激不尽，当下既遇了陆景，忽而想起来从没向他请教过修炼之事，倾吐欲顿生。“陆师兄，老实说我愁的也不是别的……我想成为跟你们一样的修士。”
意料之中，陆景好奇地看着自己。可这好奇没多久，陆景的目光变得新鲜。
夏阕重新露出期待的神情，将这段时间来用过的方法都告诉了陆景。见陆景若有所思倾听的模样，他开始增加希望，也许真有新法子。
“可是，为什么？”
陆景问了一句，见夏阕顿时怔住，没了下文。
“是觉得望天教遍地都是修士，独独你是凡人，没有资质？”
夏阕深深吸一口气，这种不平衡的心态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张泽传了功夫。陆景见他不置可否，又见他的眼神越来越坚定。
他也没有说话，重新躺在粗壮的枝干上。夏阕见他又恢复了悠闲的样子，心里一阵沉重，打算把燃起的希望掐灭，老老实实回去画符。
可他却看到陆景深思的样子。
“陆师兄，你究竟有没有办法？”
陆景还是沉默了一阵，终于开口：“从理论上讲，办法肯定是有的，何况这世间也的确有无灵根者飞升成仙的特例。刨去墨夕提供给你的方法，我也有一个。这个方法我估计墨夕和其他弟子也知道。”
夏阕急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方法？”
“他们之所以不说，也许是因为觉得没有立场让你去冒险，很可能会让你没命。”陆景有意将“你”字强调，听得夏阕十分紧张，一时不敢往下问。
这时烈影剑已经到了陆景身边。陆景朝夏阕伸出手：“上来，去赤鹏峰，我告诉你是什么方法。”
……………………
夏阕知道了去赤鹏峰的意思。望天教的五座主峰之中，龙首峰最高，赤鹏峰却最险，它处于外围，离四峰稍远，山底是又窄又深的峡谷。东寰山外的滔滔大江流经此处，冲荡挤压之下，势若千军万马，何况有灵气裹挟，更为奔腾凶猛，从上往下看都是白茫茫的水雾。哪怕是修士跌入其中，若非水灵根，鲜有生还者。
“我小的时候，是不是有人从这里坠落，到现在都没找回来？”此刻夏阕站在赤鹏峰峰顶，其实由于山高，加之云气蒸腾，他根本看不到滚滚江水，但脑子一想象，腿肚子就是一哆嗦，亘古的浪声好像在耳畔回响。
“是的，那是临总师的妻子施海冬前辈，她还是教中唯一掌握了所有炼器之法的修士，当时我们都为她的死非常痛心。”
夏阕咽了口唾沫。他知道，一般能够结为道侣的男修女修，修为不会有特别大的差异，可见施海冬武法修为也不低。
之后教中就有弟子说，宁可从龙首峰上失足掉进有瘴气的林子，也不愿从赤鹏峰落入水里；掉到地上，修士若有强硬的防护障，说不定还能保一命；掉到江里，只好等着同门烧纸钱。
“陆师兄，你的方法不会是要我下去吧？”夏阕声音都在抖。
陆景点点头：“那个叫欧阳拓的修士，是在山中遭遇了意外才让身体有了异变，产生了灵根。关于这个‘意外’，由于年代久远，不同的史书有不同的说法，有的说他打猎遇到了妖兽，有的说他被大蛇拖入水中，有的说他掉入其他猎人的陷阱，被围困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总之无论哪一种，都是紧急情况下爆发了潜力。”
他看到夏阕不哆嗦了，说了一句：“是濒死的状况下，爆发了潜力……”
陆景很是平静，道：“对。其实所谓的无灵根，准确来说是最差的全灵根的基础上，稀薄到近乎没有，而不是说一点灵根都无，否则人就无属性了。大多数凡人都是如此，只是能让这种灵根在某种契机下异变得丰满一些，足以推动你运转真气，实在太难、太偶然。欧阳前辈是被临时巨大的求生欲激发出灵根的，我原本也可以选择对你下杀手，或将你带去妖魔出没之地，可这样做变数太多，不如纵身一跳来得突然干脆。”
夏阕缓缓走到悬崖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遥不可及的山底。的确，纵身一跳最直截了当，下落的感觉可能真的会激发他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在那短暂的几瞬里获得异变的契机……
“你要是想尝试，如果老天眷顾，兴许是第二个欧阳拓。不过我建议你想清楚，毕竟这没有重来的机会。”
夏阕听到陆景的声音，手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
手心的汗，风怎么也吹不干。
这个决定需要太大的勇气。他现在明白陆景为什么说，也许其他弟子知道这种方法，却没有立场告诉他。九成九的风险，基本是推他去死。
至于陆景，夏阕听得出也看得出，他在抱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慨然的淡漠心态说刚才的话。夏阕一时不知该是有些心寒，还是感激他愿意告诉自己这个方法，给他点零头的希望。
“陆师兄，我要考虑，明天这个时间再告诉你。”
陆景摇摇头：“没有必要告诉我。”说罢御剑飘然离去。
夏阕一惊，又恍然。的确，如果不跳，不来就是了；如果跳，自己来赤鹏峰一跃，成败在此一举，陆景又帮不了他。
……………………
……………………
（101）辛巳年四月二十一｜昼｜苍云峰
清晨时分下了点雨，冲淡了苍云峰上迷蒙的雾气。陆景乘着清凉的空气里来到苍云峰找陈远闻，坐在亭子里摆棋局等候。房门打开，却只走出来杜若，才知道陈远闻早一步去龙首峰了。登天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