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下来,立马凑上前来,“二位贵客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可有好酒?”衡阳问,头一回来这里,她的心思却没在酒楼上。
“有,里边请。”伙计亮着嗓门,热情吆喝引着二人进店,衡阳目光落在那一口口漆黑油亮的大缸上,外边贴着的红字黑字上写着不同的酒名。
“两坛梨花酿。”衡阳想着拖延时间,好等着陆照枝办完事回来,又觉得是自己太白日做梦,能有什么事比回门还重要?
更何况,酒楼之地,男子糙汉为多,实在不宜女子久留。
付完钱,衡阳总觉得不远处有一双目光正注视着自己,脚还没走到门口,就有声音和步子追了上来。
“邹姑娘。”
衡阳不用回身,就能分辨出来人,更是加快了步伐往马车旁走去。
对方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拦住衡阳的去路,“邹姑娘且慢。”
肃王的声音还是同记忆中一样,温润动听,从前衡阳总喜欢反复去回忆去捕捉,哪怕渐渐模糊。
外头人多眼杂,衡阳便只是冲对方微微颔首,便要走开。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别无他意,只是想为那日的莽撞赔个不是,叫你们夫妻不睦,实在是罪大莫及,”赵怀英叹了口气,“阿照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都怨我口无遮拦……”
从前,衡阳总巴望着能再见到肃王一面,而以她的身份,避嫌是正事,只能快些离开这里,没等对方请罪完毕,抢先打断道,“殿下无错之有,更不用请罪。这样的事,无论是谁都会出手。至于阿照,既然是好友,他自然也会懂得殿下良苦用心,待冷静下来,唯有感激,又怎么会生气?”
“民女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衡阳一气呵成,匆匆忙忙地上了马车,好似那赵怀英下一刻便会伸手揪住自己,恰巧被路过的陆照枝碰见该如何是好?
“小姐,”紫芙虽然反应慢了些,也跟着气喘吁吁地上了马车,咽了咽干涸的喉咙,“肃王殿下又不吃人,就算你对他有意,那也是从前,你跑这么快,只会叫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管不了那么多,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被人瞧见,传到陆照枝的耳朵里,不知道又要受多少非议,”衡阳拍了拍心口,长吁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没等一会儿,她却又忍不住问,“是不是肃王殿下跟你说了什么?”
晚一刻上车,倒也不是没可能。
“有。”紫芙点点头。